查恩听后动容不已:“谢汗王大量,感激不尽……”
克烈怡然回应。
阿扎尔眉目间隐现忧色,沉声道:“这么说,这片草原上的冥巫后人已经近乎绝迹了……”
众人闻言思绪各异,却无人应声。
查恩法师略有踌躇之状,凝思少顷后又开言道:
“汗王、司长,前番战斗我还经历了一件十分怪异的事情,想在此说予你们听。”
众人回神候听,克烈示意道:“大师请说。”
查恩法师点了下头,眼中忽然浮现了一丝迷茫:“我在与蒙勒交手的时候,发现它不仅会使用古巫族的驭兵巫法,还见他使用了两次灵巫族的五行灵术……”
此言一出,屋内一众人等尽皆愕然变色,阿扎尔不禁张大了眼,诧异呼问道:
“有这种事?!……”
查恩法师表情不变,继续道:“第一次他在下方陆地,我于半空聚合灵力攻击他,却被他以土系遁壁阻挡,第二次是我二人在半空对峙之时,我由于维持灵源不能随意移动,他就以雷系术法对我施以攻击,不过或是因当时的他也已临近极限,雷电灵能明显不足,那一次攻击并未对我造成很大伤害。”
阿扎尔越听越是狐疑:“竟然还会两种元素?他究竟是什么怎么做到的?……”
一旁的那日松巫师同样深感惊奇,克烈和阿斯夫将军虽然也有疑虑,但他们毕竟不是巫族众人,自然无法深刻体会到这件事有多么不可思议。
查恩法师又露出了几分不安之态,并郑重向克烈与阿扎尔提议道:
“此事太过蹊跷,即便像我这样的年纪也闻所未闻,请汗王和司长定要重视此事!”
阿扎尔严正回道:“你放心便好,我一定会着手调查。”
查恩欣慰点头,表情瞬间松缓了一些,接着如同泄力一般再现疲累之容。
克烈正好心中挂念着刚才的事情,见状忙对周围嘱咐道:“大师情况才刚刚见好,急需休息,现在这里不便留太多人,我们出去吧,温都大夫一人在此就够。”
众人应令依次退出了房间。
待几人刚踏出房门来到户外庭院,阿扎尔却拉了一下克烈的胳膊,并以目色示意。
克烈愣了愣,随即会意,对其他人交代道:
“你们先等我片刻,我和司长有话要单独说。”
众人施礼应之,而后克烈就和阿扎尔一起走到了庭院内的一处无人角落。
阿扎尔这时才对克烈说明己意:
“汗王,稍后就让那几人先行退下吧,关于今天之事,午时过后你我单独讨论更为妥当。”
克烈微一沉思,点头回道:“好。”
午后,汗王府议事堂后堂。
克烈正独自于屋内负手踱步,神情若有所思。
嘎吱……
通往后院的木门被缓缓打开,巫师阿扎尔缓步走了进来,克烈闻声转目视去。
“汗王……”阿扎尔轻轻颔首唤道,同时将木门再次关严。
克烈点头应和,走上前一步问道:“上午的事,不知大师有何见地?”
阿扎尔回道:“前不久我又去冰窖查看了那几位冥巫后人的尸体,可以确定她们遭受都是同一种暗器袭击,且都正中脖颈血脉,手段极为凌厉,这些歹人就是冲着杀人来的。”
克烈顿现怒容:“这些家伙果然暗藏鬼心!”
阿扎尔相对淡然,接着说道:“在我们谋划起事之初,天阴教就已经和我们在做交涉了,当时他们主动提出帮我们用幻术操控整个部落的机要人物,却只索取一小部分无足轻重的山地作为交换,我当时就有些想不通,如今终于明白了。”
克烈微微动了下眉,追问道:“请大师指教。”
阿扎尔顿了顿,继续述道:“汗王可还记得,他们曾说过,他们天阴教的幻术只对凡民,以及道行低微的术法修炼者起作用,若要掌控我们巫族的巫老级人物,则需借助魂石将幻术灵力摄入巫族人的魂魄之中才能生效?”
克烈仔细回想,点头道:“我想起来了,他们是这么说过。”
阿扎尔后将黑袍内的枯槁右手伸出,又拿出了那颗泛着淡淡绿光的宝石。
看着质地精纯的绿色宝石,阿扎尔双眼竟泛出了一丝寒意:
“这些人定然是早有预谋,居然连魂石的事情都知道,而且还能找到魂石的具体所在,这些即使是更老一代的巫族前辈也鲜有人知……”
克烈瞄了眼魂石,试探性问了句:“可当时他们把魂石完全交予了我们,有此宝物在手,我们应当不会被他们掣肘吧?……”
阿扎尔不苟言笑,肃然解释道:“天阴教当时把魂石交给我们,不过是因魂石只有我们草原巫族人才能催用罢了,他们的幻术灵力必须经过催发后的魂石才能摄入目标人物的魂魄中,也就是说,这件事他们必须和我们合作,恰好当时的我们也急需一种完美的方式掌控整个部落,如此他们才能和我们走到一起。”
克烈思考片许,又问道:“那这与他们暗杀冥巫后人又有何干系?”
阿扎尔亦陷入沉思,紧接着,他缓步走到一边,几步后便停身,继而做出推测:
“我虽然可以催活灵石,并且能够掌控幻术的灵力的方向,但对于如何施放、如何解除这等幻术,我却是无能为力的……”
克烈默默观望着阿扎尔的一言一行,十分专注。
阿扎尔缓缓转过身来,再度正视克烈,接着道:“而且,魂石是属于冥巫族的至宝,我虽然也能催用,却也只是激化其内蕴的灵力,进而辅助其他术法罢了。”
说到这里,阿扎尔再次低头看向魂石:“我想,若要看出这魂石真正的力量,还是要靠她们冥巫族……”
此言一出,克烈微微张大了眼,瞬间明白了过来:“难道他们……”
阿扎尔神态庄严,自顾自说道:“他们定是担心我们一旦找到冥巫后人便能随意破解幻术,这样一来,他们心里的盘算就增加了很大的无法预知性。”
克烈一时噤了声,同时牙关紧咬,眉目间再现愤恨之意。
阿扎尔亦有不悦,冷哼一声道:“这些中土来的人当真思虑周全,只可惜,既然被我们猜到,那这件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