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是失足,我到现在都记得那宫女的脸,脸上满是恐惧……宫女好歹也是出身八旗的,这件事就这么含糊过去了?”陵容还没说完一句话,微微喘了口气,许久没缓过来,眉庄在一旁轻抚着胸口。
“妹妹别着急,听说皇后这件事查了许久,也没有个头绪,就搁置了,不过福子是华妃宫里的,华妃总不至于对付这样一个小宫女,妹妹还是放宽心,好好养病。”
陵容淡淡应了一声,突然就不说话了,垂下头,呢喃道,“惠姐姐,我还是有些害怕。”
“妹妹莫怕,当务之急还是快些好起来,我瞧你这宫里怎么就两个宫女?服侍的可还尽心?”眉庄看着空荡荡的宫殿问道。
“宫中还有个小太监,还在外面清理花坛,这储秀宫太过于冷清了,我想着移几棵梅树种来,倒是难为小卓子忙了两天,宫里还有个小宫女叫宝鹃这几天总是不见踪影,我想着大概是在我这没什么出路,想花点银两调出去。”陵容柔声道,她也是想借此机会把宝鹃给调出去,就同眉庄扯了谎。
“这宫中尽是趋炎附势的,我宫中倒是有个伶俐的丫头,若柔妹妹答应,我将她调予你,只是这宝鹃怕是不能留了,才多久就生出了二心,这样的人要我说迟早是个祸患,不如早早打发了。”
“说什么答应不答应的,姐姐愿意做到这份上,陵容都感恩戴德了,宝鹃这事求姐姐指点。”陵容颔首道。
“存菊堂缺个侍弄花草的宫女,左不过侍弄花草,惹不出什么事端,明早我让采月同皇后娘娘说便是。”沈眉庄提道。
“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你也安心养病,之前你与嬛儿说的书,我也替嬛儿拿过来了,正好也好打发打发发时间。”
“那就多谢惠姐姐了,惠姐姐雪中送炭的恩义陵容记下了。”陵容谢道。
沈眉庄像是想到了什么,“还有,夏常在的话也不必多听,前两日夏常在对淳常在出言不逊被华妃瞧见了,被禁足了两月。”
陵容前段日子刚刚恢复了些元气,不巧刚刚出门就遇见了夏常在,陵容也是躲着她,奈何夏常在看了一眼就直勾勾地走上前去,“这不是柔答应嘛,瞧你这样子,哪里还有选秀前几分嚣张的气焰。”夏常在挖苦道。
陵容想着反正也是躲不了,索性恭敬点也不会出什么差错,“给夏常在请安。”
看着激将法对着陵容也没什么用,还是笑道:“听说柔答应在宫中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这要我说,这小门小户出生的可是最容易招惹这晦气的东西,柔答应日后可要当心了。”
“多谢夏常在关怀。”陵容对着她这副挑衅的样子也不反驳,只是稀里糊涂地回答。
“你怕是脑袋也是病坏了,罢了我也不同你说这了,你可知这新晋宫嫔中就你没侍寝了?”随后看了一眼陵容,“你这副可怜样装给谁看?你现在绿头牌也被撤了,皇上也见不到你这样子了。”
“陵容还在病中,自然不宜面见皇上。”陵容依然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她的性子不是一个软弱的,只是不想起争执,毕竟没必要的争吵,不如多练字养神。
“你当真是无趣,我们走。”夏常在见这番话对陵容没什么用,领着一旁的宫女就走了。
陵容倒是对这些话不在意,只是夏常在逢人就说道这件事,也传到了不少宫嫔的耳边,夏常在的性子宫中妃嫔也难以忍耐,被分到了与富察贵人一个宫,富察贵人不仅位份高上一层,家世好的也不是一星半点儿,夏常在自然是招惹不起。
今日听沈眉庄说起这件事,陵容笑道:“妹妹知晓了,她的话我本就不放在心上。”
没过几日采月就带来了一个小宫女,眉清目秀的,看着老实本分,“给柔答应请安,奴婢名叫墨香。”小宫女道。
陵容把墨香扶了起来:“不愧是眉姐姐宫中的宫女,名字这样雅致,这猗兰馆没什么要事,我尚且在病重,你就随着子苓做事。子苓带着墨香先下去吧,我这书还没看完。”
往后的日子里,眉庄没怎么来过了,来时不忘带些银炭,银炭对于陵容也是一个稀罕物,内务府是见储秀宫也没有得宠的主子,自然懈怠了,更何况都两月有余,陵容的病依然好了又犯,怕是要病死在深宫中,索性只分了点黑炭。
欣常在来的勤快,她的屋子就在陵容的旁边,宫中自然寂寞也就多与陵容多说了几句。
她也是个爽快的性子,也能同陵容说几句体己话,两人相处其乐融融,但欣常在每每说到最后总念起她的孩子,也不怨自己位份低,就是想着许久没见到孩子了。
陵容也在陈太医和子苓的调理下,也好的差不多了,虽是隆冬,也不觉得寒冷,宝鹊看着快痊愈的陵容道:“主子的病也快好了,是不是要和皇后娘娘说声,把小主的绿头牌给挂上。”
陵容若有所思道:“这病已是大好,但正值隆冬,怕是会将病气传给皇上,等到了春天再说吧。”随后又说,“等后几日,你去同陈太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