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素练来吧,你的手金贵,王爷尚且怜惜,怎么好让你做这种伺候人的粗活。”富察琅嬅抿嘴牵强笑了笑。
待素练端了汤药伺候富察琅嬅喝完,高曦月把用帕子包好的杏脯摆在富察琅嬅的面前,“姐姐吃两口,把口中的苦味给压下去。”
她倒是用心,竟无微不至做到了这种份上,“如今在我面前尽心侍候的只有你了,前几个月苏格格,黄格格和陈格格还常常来看我,现在赶上去巴结青福晋了。”
“姐姐别管那些人,都说墙头草两边倒,现在姐姐也能彻底分的清到底谁才算真正敬重着姐姐呢。”高曦月凤眼一抬,像是邀功般看向富察琅嬅。
“你敬重着我,我自然都明白,不说我了,你的寒症如何了,我在病中常常忧心着。”富察琅嬅的脸色从之前的苍白到现在已经好了许多。
高曦月略微低头,“多谢姐姐关心,已经好多了,杨府医说要细细调理,总归还要过上几年才能大好。”
“这病啊,还是要好好养着,后宅里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的病,妹妹若是犯了寒症,那些人怕是和过年了一样高兴。”
富察琅嬅不得不承认高曦月这张脸美艳不可方物,若拿来作比,娇艳的芍药都差了三分,可惜是个榆木脑袋,不过小小的恩惠就能把人给拿捏住,她心中嫉妒归嫉妒,面上一点都不显,转而大方笑着。
“前些日子受了寒,不便伺候王爷,虽说王爷白日里来瞧了几次……”高曦月停了停,眼泪顺势落下,“不提两个狐媚子了,王爷来看上两眼,到了晚上还不是要去她们两个人屋中,前些日子还赏了不少好东西呢。”
美人盈盈落泪极为好看,细密纤长的睫毛微微打颤。
富察琅嬅听高曦月的话,顿时明白她话中的狐媚子是谁,但王爷面对两个相似的人不会腻吗?
“好了好了,别哭了,清格格不过长得像了些,你同她置什么气,她争不过一时的荣宠,你和她可不同,王爷和我都很看重你。”
富察琅嬅轻声安慰,她不知道高曦月在哀愁什么,她若有高曦月这副容貌,每日都要笑醒。
“姐姐说的对。”高曦月这才停了眼泪。
“夜渐深了,我也不留你了,前些日子我得了一条红宝石手链,我让素练从库房拿来给你试试。”两人说了许久后,富察琅嬅有了倦意。
素练把红宝石手链递了上来,在富察琅嬅的示意下带了上去,少女的肌肤如新雪般细白剔透,红宝石在手臂上格外耀眼,高曦月的眼神看得入迷,随后还是顾及着规矩。
“姐姐,可是这个颜色……有些不妥。”
富察琅嬅含笑,“并无不妥,你戴着好看,别说王爷,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心生欢喜。”面前人的心思容易摸透,不过送些华贵的东西,她的眼泪就全止住了。
高曦月戴着手链走至门外,一走三回头,素练在一旁送着高曦月,两院相隔并不远,送到门口,高曦月浅浅笑。
“今日见姐姐气色不好,我库房里还有一株年份长的人参,明日我让茉心送到清泓殿,姐姐那里还要你多费心。”
“月福晋放心,奴婢定然尽心,这次多亏了月福晋。”
素练再次谢道,若今日高曦月没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形,平时话说得冲得很,没想到能把消沉许久的主儿唤起精神来。
走到半路,星璇在站在路边等候,看见高曦月连忙迎了上去,“主儿,王爷来了仪景阁,主儿去的福晋那太久,王爷已经等了约莫半个时辰。”
高曦月没有接话,加快了脚步,
仪景阁。
弘历抱着珍珠,怀中的猫极为乖巧,也不挣脱,饶有兴致走到书桌旁,把高曦月书桌前的书给拿开,底下压的一本画册映入眼帘。
弘历睁大了眼睛,一张张翻开,一张一张画的皆是他,有卧在屋中熟睡的样子,亦或是坐在椅子上看书的样子,勾勒的发梢极为精致,一看便是用极了心思,一手丹青栩栩如生。
书桌旁还有若有若无的蔷薇淡香,想来人未走多久。
听见外面的小碎步,弘历心中了然是高曦月回来了。
高曦月未让随行的人进屋,脱下身上了斗篷,渐紫色底花纹衬衣,浅粉色的马甲,衬着整个人极为可爱精致。
刚进屋中便看见弘历随意翻看她的画册,高曦月的脸微微发红,弘历嘴角含了薄薄的笑意,迎了上去,转而抱住了高曦月。
温热丰满的身子与他相贴,那般含情如水的眸子像赖着他般,怀中的人坏心咬着他的下巴,做足了委屈的样子喊着“元寿”,弘历心生涟漪,往下看去脸上竟有细微的泪痕。
“怎么了,今日受了委屈?”
“今日去见了姐姐,触景生情,陪着姐姐又难受了一番。”高曦月的声音软糯糯的。
弘历自然明白高曦月口中的姐姐是谁,心中哀叹了一声,富察琅嬅现在这个局面是她自作自受,他关心了许久,但富察琅嬅只会一味难过和自责,二三月里他自然不愿意踏足清泓殿。
想起曦月和富察琅嬅之间格外交好,又多问了几句富察琅嬅的身体。
“今日去看,姐姐的病已经好了许多,想来不过一月余就能彻底康复。”弘历松开臂膀,牵着高曦月的手,一步步走向书桌旁。
珍珠显然更喜欢每天陪它玩的曦月,曦月一进来,珍珠就围着高曦月打转,高曦月顺势抱起来,压在了画册上,“怎么又重了些,我都快抱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