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要保住篁朝和慕家,要劝谏太后照顾好篁朝的人质,她又何必会踏进宫里。
来面对很是厌烦的人和事。
可是他在高大的宫门外等着她回家。
忽然一声闷雷,原来宫外下起大雨。
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叩门,似乎是七岁的小太子。
太子来了,皇后自然也在的。
她心底叹息一声,脸上终究没有表情。
实在是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再温柔的女子,都会因此心生了厌恶。
君王回宫来,特意穿了和她初见时候的灰色长袍,头上虽然束缚着金冠,但终究掩盖不住些许的灰白色头发。
他眼眸深邃,谁都看不透,谁都不敢正眼去瞧他到底有何神色。
只是此刻,这双眼睛满是情深。
他努力平复情绪,走上前去,将她牢牢抱紧。
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她头发,眼中无尽柔情:“我对你的承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改变。”
只不过这些柔情,却显得皇帝更加可怕。
“我会保住他们的性命,这也是父皇和祖父的愿望。”
纵使这一步棋从现在开始就布局了,他依旧可以对别人说,自己宽容大量。
也对众人说,他是个绝对不会放开她的手的君王。
光是这一点,便何其可怕。
“殿下……这么大的雨......请您顾念着自己的身子,您方才生下大公主不久......”
沈若巧原本想从太后那里抱来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是不满三岁的婴孩,如何受得住这般冰冷,还好被太后娘娘制止了。
可是皇后,转眼却从东宫拉了太子来。
皇后身边跪着的人怯生生地开口:“殿下,您看太子殿下已经浑身湿透了。”
她很是担心皇后和太子的身体。
尤其是太子,今年才生了一场重病啊。
何况,殿中的皇上,从不会因此出门来。
“再去敲门。”
沈若巧语气决绝,面色如铁,不容推辞。
这原本就是太后的意思,这场戏,要做就要做得越大越好。
他才会消停,不是吗?
她身旁的小太子不过七岁,从来没有受过母亲疼爱,今日却要因着母亲在茹花台前跪着,一遍遍去敲门,叫自己的父皇出来。
可是宫内似乎没有任何动静,谁都不会管他。
太子幼小的身躯直挺挺站在茹花台的宫门前,双手因为长时间的叩门而有了很多血迹,声音也越发沙哑。
他已经喊不出声来了。
沈若巧冷面看着太子的背影,嘴里很是厌恶:“这么点苦都受不住,真是无用。”
殿内,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
于是用力挣脱开他。
“若是我说,要你保慕家无忧,你做得到吗?”
她知晓,这次战争,慕兴依旧是主力。
她甚至不知道班师回朝的丈夫身上是否有因战争得来的伤痕,甚至还没有见上一面以表相思。
只是,她答应太后的事,今日一定要完成的。
所以才会主动进了宫。
她一定要保住家里的平安,尤其是儿女未来的命运。
即使,那还是很遥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