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方流苏的眼睛,却失去了小时候的单纯。
眼角犀利,像极了宫中女子。
慕玘看得清这样的眼神。
“陛下,不要太过怪她。”
魏安辰见慕玘对于方流苏的关怀忍让,有些不快,她对着宫中那些人,总会宽容许多:“你总是能够一眼看穿人。”
慕玘微笑。
“臣妾听说,碧姑娘落胎以后,执意跟着阿则去北疆?”她到底还是问出了口。
听闻潘倚碧在今年四月落了胎,原本要好生调养,但却尽力在府中管事,很是辛苦,没有一日停歇。
九月里,魏安辰有意叫沈则去北疆,一是为了按照旧例去守一守边疆安宁,第二也是洛子川一到秋冬便身子不好,却也是害怕金国趁人之危。
他派遣沈则过去,也是为了帮助子川。
只是潘倚碧一心想跟着罢了。
沈则好像很是担忧,却也不想她舟车劳顿。
于是倚碧便求到了嫂嫂那里,嫂嫂写了一封书信给自己,叫自己劝一劝阿则。
原本九月就要出巡的。
只是金国陈国联盟愈紧,魏安辰不得不留他商量事宜。
慕玘本想着叫魏安辰好生劝说几次,只是他很是忙碌,也不好开口。
“真是造化弄人,有劳她如此颠簸了。”
魏安辰握着她的手,忽而想今日,沈则为她担忧的神色。
“终归是这宫廷让有情人没有成眷属,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我尽力成人之美。”
这样也好,让她认为沈则喜欢潘倚碧。
也不算是欺骗啊。
世人都这样认为。
白日的听雨阁。
沈则听着小夏子回报,看着魏安辰紧皱的眉头,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又看到他舒展了,又不好再问。只道,“恩。”
他淡淡道,拿起桌前早就备上了的醒神的茶水,抿了一口。
“她在你这里住着?”
沈则听说了后宫的事,也正是为此坐到现在。
魏安辰没有给出什么解决方案,沈则本就惊讶。
他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做太子的时候就是如此。
早看出来他的心思,现在她宫里发生了这些事情,现在人又在他这里住下。
只对鸳鸯宫和茹花台的大火彻查之事,如此拖延。
应该是有自己的想法。
沈则能够想到,也许是因为前朝大臣之间的命案,方家和邓家如今成了仇人,邓家将失子的痛处完全转移到对于方家错处的拿捏上。
只不过还没有想到后宫。
若是想到,后宫的方氏也蓄意谋害皇后,甚至不惜焚毁后宫的殿宇,还如此大胆直指鸳鸯宫和常年供奉香火的茹花台。
鸳鸯宫是皇后殿下的住所,如何心思,昭然若揭。
而且茹花台和前朝有着一些瓜葛,沈太后就第一个不待见那个地方,因此 不再变成宫妃的住所。
如此,谁想不到是太后的授意。
皇帝如此忍耐,怕是要叫前朝的大臣想到这一点吧。
只是,如此拖着,要是玘玘心里难受,对于养身子也不是好的。
沈则道:“殿下怀有身孕,实在是应该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