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锦绣对皇后投诚过,算是她自己的人。
自己的人怀了子嗣,对于皇后来说,就是保护自己的筹码。
就算表面上,那也是皇后的人。
但是,终究是别的女子怀了身孕。
她也许会误会了。
却还是不能告诉她这个孩子的来意,没办法明说,这不是自己的孩子。
而且,还要她通过这个孩子来稳固在后宫的地位。
她还需要去找别人的孩子当做暂时的依靠。
在她自己的孩子马上就要落胎的时候,叫她必须知晓这件事。
实在是很残忍的。
他于她,就有了一辈子的愧疚。
“我其实不该这样糊涂的。”
慕玘不甚在意,很是恳切,“陛下知道,这宫里若是有身孕,便会是众矢之的,毕竟您的后宫不是泛泛之辈。”
她原来只是在担心张锦绣母子的安全。
是他多虑了些。
若是这个时候说出来,这个孩子并非他的,她也许也不会有别的意图。
但此事要瞒天过海,还是稍安勿躁。
于是魏安辰后面会在张锦绣那里,替她关怀着张锦绣的孩子,自己也偷了闲,不必叫她走动了。
他还是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去伤害慕她,他知道现在不能冲动。
其实有些事,他也渐渐知晓了。
只是如今,她落胎养身子要紧。
至于以后,那便以后再说吧。
他轻叹一口气,将人打横抱起,轻轻抱着她往榻上去。“我们先去休息。”
这一天,慕玘又被困在阁中。
这几日他们十分小心。
重视起居吃食,无不敢怠慢,鸳鸯宫跟着过来的奴仆都是忠诚的,她的身子倒是被养到了更好些,除了每日早晚会因为疼痛搅得她不舒服,很多时候还算是安静平和。
按沈晖的话来说,她能在白日里安安静静看着书,就算是最好的了。
“我是听下人们说起,御苑中的梧桐叶很好看,言欢昨日专门为我捡了几片,终究不如自己去看得好。”
慕玘皱起眉头,自从知晓孩子不保,言欢,婉儿,沈晖都特别紧张,仿佛孩子不保,自己也要大病一场。
难过,都不好意思了。
只是不让出门走走,她终究太闷了。
慕玘在窗前看着远处的梧桐已经被人砍去了大半叶子,倒没什么稀奇。
看着沈晖从门帘进来,不由得闭了嘴。
沈晖一脸严肃,他知道慕玘不是听话的病人,“阿姐若是实在无聊,还可以多看书刺绣什么的,最打发时间了。”
回到宫中,沈晖按着规矩,换了称呼。
慕玘身在后宫,这姐姐弟弟的称呼,难免会替她招来些许祸患。
“这倒是奇了,其他的大夫看着病人,都是要赶着出门散心去。”慕玘嘟囔着,有些不自在。
沈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若是殿下身子好,我还巴不得你天天外头转悠。”
慕玘低头不语,吃了憋。
这一段对话,倒是叫她想起了宫外的日子。
她和周朗,也是经常这般拌嘴的。
心下有些温暖,沈晖,终究是对自己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