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
夜霁白偏头望向沈慕青,犹豫半天,只唤了他一声。
剩下的,说不说,怎么说,什么时候说,都是他的自由。
沈慕青闻声看向他,没说话,只是晃了晃手里的酒瓶。
两人相视一笑,所有的话尽在不言中。
“夜霁白,你个坏蛋,我不要你了!”沈恩希也不知发什么疯,一把推开他,牵着小鲤鱼跑到沈慕青身后,从怀里掏出一颗大珍珠递到他面前,“青儿,生辰快乐,欢迎回家!”
“啪!”
沈慕青手里的青瓷酒瓶碰到瓦片应声而碎,清脆的声音一声声荡开。待一切归于平淡,几人的目光全都落在沈恩希身上,沈慕青眼圈泛红随时都能哭出来。
“傻不傻啊!”沈恩希把小鲤鱼交给艾晴,腾出一只手敲了敲沈慕青的脑袋,含着泪笑他,“你不会真的以为戴了张面具,我就认不出来了?”
沈慕青没吭声,只从她手里接了珍珠,一个闪身,消失了。
“公主,不早了,该睡觉了。”夜霁白扶住晃晃悠悠的沈恩希,温声细语地哄。
沈恩希一向聪明,能猜出沈慕青身份,夜霁白是一点都不意外。沈慕青的性子他也知道,别看平时风风火火的,现在还不知道躲哪去害羞呢!先把她哄去睡觉,他好去哄另外一个。
茉语喝的少,抬头望了望天,跟艾晴一起把半夏带下去,临走向夜霁白福身行了个礼;“公子先照顾一下殿下,我们先送半夏回去。”
夜霁白揽住正闹腾的沈恩希,朝她点头回礼:“放心,你忙你的。”
两人费了好大劲把沈恩希哄好,夜霁白才马不停蹄地去找沈慕青,绕了大半个公主府才在花园里的海棠树顶找到他。
夜霁白看着趴在树上装死的沈慕青,咬着腮肉,无奈摇头。这两个不愧是一母同胞,没一个让人省心!头疼归头疼,自己宠着长大的孩子,除了接着宠也没什么办法了。
“黑灯瞎火的你跑到树上干什么?”
夜霁白站在树下背着手看他,像极了影心看他淘气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阿夜,你第一次在京城见到我就认出来了吗?”沈慕青从树上跳下来,不明白沈恩希为什么能认出他,“我的易容术就这么失败吗?”
就算是失败,也不该被认出来啊!他们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她第一次见他也不像认识他啊?到底为什么?爹爹是不可能让她知道的呀!
夜霁白看他实在纠结,属实不理解为什么,整天念着要姐姐。好不容易等到姐姐主动挑明,这家伙居然在这纠结这些没用的东西。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给他出主意:“夭夭已经睡了,要不你去问问宫里那位?兴许有什么隐情?”
“对对对,这老东西什么都瞒我,我这就去找他!”
沈慕青一路风风火火直奔景明帝的寝宫,刚批完折子,准备休息的景明帝突然看到大大咧咧躺在龙床上的儿子,吓了一跳!
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把他给提起来:“你不在你姐姐那好好待着,跑来宫里干什么?有没有人看见你?”
“嗯?哦,没有!”沈慕青揉了揉困得睁不开的眼睛,“你这么忙吗?我都等你很久了!”
“你当我跟你一样闲?有事说事,没事滚!”
沈慕青从床中间挪到他身边,神秘兮兮地贴近他的耳朵:“阿姐为什么能认出我?”
景明帝推开他凑过来的脑袋,转头瞪他:“因为你的名字,你别告诉我你大半夜跑过来就为了这事儿?”
沈慕青刚想点头,就看见他爹那要杀人的眼神,硬生生止住动作,不争气地咽了口唾沫。
“给你姐姐起名字时,我与你娘亲顺带着替你取了一个。后来局势所迫,不得不把你送出去,就让内务府随便拟了一个!”
听见寝殿里有动静,屋外的太监连忙贴近门,声音尖细:“陛下,您有何吩咐?”
“朕在骂那些不长眼的大臣,写个折子婆婆妈妈的!”
景明清清嗓子,让声音愤怒低沉!
沈慕青还想说话,还没来得及开口,景明帝就开了密道将他推进去,火急火燎的交代:“祖宗,你回去问你姐姐行不行?啊?从这出去,快快快!没有要事不要进宫。”
见密道大门关上,沈慕青很不服气,回头踢了一脚。哼!凭什么他连名字都是顺带着起的,见过偏心的没见过这么偏心的!
在密道里耍小孩子脾气的沈慕青现在并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他的父亲翻遍经史典籍才挑出来的。
恩希、慕青代指惜恩、倾慕,意在表达父母之爱,感谢他们来到身边,也希望他们铭记父母诞育之恩。再者,这两个名字,带着父母的爱与希翼,寓意前程似锦,生生不息,在爱与希望中成长。
沈恩希之所以能认出他,一是因为名字,二是因为有一回她无意中发现她爹居然亲自做玩具,刀弓剑枪,十八班武器样样俱全。她本以为是给她的,但爹爹却说这些是给弟弟的,改天带她去武库挑趁手的。
当时她还小,整天到处疯,根本没空多想。但一段时间之后她发现沈清沐手里一样东西都没有,就跑去问景明帝的贴身侍卫,那侍卫只说他救了一个孩子。
后来这事儿就不了了之,直到沈慕青给她送了一个肖像木人。夜霁白说是他亲手做的,她虽然疑惑,但要想得到她的画像也不是难事,刚做一个木人讨她欢心也正常。
后来她气急攻心昏迷,茉语把沈慕青因为她差点跟夜霁白打起来的事说出来,加上沈慕青身上多多少少有点景明帝的影子,沈恩希才敢确定。
第二天,沈恩希说起这事儿,沈慕青呆了。他爹爹没冤枉他,他确实没有姐姐聪明。
夜霁白狠狠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她在去登山之前就知道了,那他就不用再解释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