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慕璃前往北洲,这一段路程,沈清尧已经走了两遍,虽说这一次比上一次少了急盼与渴望,但他依旧是默默记下了路边每一个能记住的标识。
姐姐早晚有一天会住进北洲皇宫,成为北洲的皇后,他留不住,但他会和哥哥拼尽全力确保姐姐回家经过的每一条路都是安全的。
但凡是带着任务出去的,无论是暗卫、密探还是将士们,他们都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观察自己所见到的一草一木。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反正他们不着急,总要把已经被占据了的时间和精力利用好。
回去重新补充慕璃的军事地图,说不定哪天能派上用场呢!
也许,我不会把爱与付出宣之于口,但我保证,你需要的时候一定能感受到。
马车宽敞的很,苏相闲来无事就半倚着,静静的看着,也不过问。
但他是几十年大风大浪里走出来的佼佼者,沈清尧一个十岁娃娃在他眼里本就是如白纸一般的存在,何况他又对自己百般信任,毫不设防。
到了驿站,北洲派过来迎接的刚好是他们安插在北洲几十年的老人——礼部侍郎周章。
一见面,周章就注意到沈清尧怀里抱着的一沓子纸,十分好奇:“殿下抱着的这是什么呀?需要我给您找一个匣子装好吗?”
“不用不用,草草勾勒的画纸而言,只是也算是个纪念就没有丢掉!”沈清尧大大方方的把画纸摊开在桌子上,从中挑出两张自己比较满意的,递给周章,“大人看看可否能入眼,若是喜欢,留个纪念也好。”
周章不懂画,不过见过的大家名作也不少,细细看了一番,发现沈清尧挑出来的这两张,虽然只是普通草木,但颇具神韵,绝对是有人指点过的。
“殿下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画功,着实让人眼前一亮啊!完全不必过于自谦!”
“大人谬赞了,不过是家姐觉得我年纪小心浮气躁,带着练了两年,单单是为了平心静气,从来没有想过沽名钓誉。大人若是喜欢,收着便是,也算是物超所值!”
沈清尧这个时候提起沈恩希,明显是对和亲一事心存不满,他想着借此机会敲打敲打某些人。
虽然因为不知情,敲错了人,但是他的言行举止拿捏的比苏相预想的要好。
眼见着江山后继有人,苏相虽不是喜于形色,那也是在心里偷着乐呢,只是当他对上周章的目光,立刻就意识到他高兴早了。
因为周章并没有因此高兴,刚刚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显得很刻意!
也就是说,这个人,有问题!
至于问题出在哪里,恐怕现在只有他自己知道。
为免打草惊蛇,苏相还是如见久违老友一般与他亲切交谈。
待闲杂人等散去,苏相才收了那逢场作戏的笑容,再难掩愁色。
“苏相,水!”沈清尧很体贴的给已经口干舌燥的苏相递上温茶,“您还好吗?”
朝堂上下谁都知道如果苏相和影心面露愁容,那必然是要有大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