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沐风说到这，孙耀阳的脸色多少也是浮现出了纠结。
    “沐风，你回到炎黄以后，做的事情的确是有益于炎黄，但是你有没有觉得你的行为过于锋芒毕露了？
    年轻人是有年轻人的本钱，但是你本身的实力解决不了你的行为后果啊！
    你有回忆过么？这些年的事件，除了灵异事件和地区的巡防，只要涉及大事件，你做的事情，收尾的都是国家？
    的确，你用起来非常顺手，结果都是满足，甚至是远超国家的期望。
    但是最后呢？
    你想要成为面壁者吧？那时候呢？
    你会把炎黄带入深渊，还是推上山巅呢？
    你要是用来排出异己，擅权独政呢？”
    几个反问，让沐风有些惊讶，眼前的这个孙耀阳，不是反对我的么？
    怎么话里话外说的内容，都是担心我变坏啊？
    难道是？
    突然反应过来，沐风嘴角一翘，笑道：
    “魏文王问扁鹊，其兄弟三人谁人更擅长医术，扁鹊说：长兄最善，于病视神，未有形而除之。
    中兄次之，其在毫毛，故名不出于闾。扁鹊最次，镵（chan）血脉，投毒药，副肌肤。
    刚才孙前辈的话，是有长兄之能啊！”
    是的，在沐风的猜测中，孙耀阳之所以不相信自己，不仅仅是因为所谓的批语，所谓的警惕，更多的是善医者的预防。
    现在沐风在高层以及十二纹章内部，重视程度非常高，但是在孙耀阳看来，一切都是太过顺利，太过理所当然，不稳定因素也是太过于明显。
    今天的对话，不仅仅是对国家的担心，也是对沐风的担心。
    好用的沐风，能够帮助炎黄，炎黄也会支持。
    要是不好用了，会不会害到炎黄，炎黄会不会处理掉沐风。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可能在孙耀阳心里，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未来的发展，但是提醒、预防，他还是想要说出口的。
    仿佛是印证了沐风的想法，孙耀阳一改之前的严肃，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
    “我啊，还真就是自己说的那般，没有道天的实力，操着道天的心！
    沐风，我其实挺喜欢你小子的。
    但是只是个人喜欢。
    如果带入到药王宫宫主的身份，要是我的徒弟是你这样的人，我一定会夜不能寐，担惊受怕，恨不得把你锁在宫里。
    你心太贼了，做事又太正了。太矛盾了，矛盾的满是漏洞又没有漏洞。
    都说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没有对应实力的你，真的能够处理好一切么？”
    “嗐呀，孙老，被小辈怼的无话可说了就行了呗，非得给孩子找个这样的标签干嘛？
    我师父他们都相信沐风，你为什么就要来这么一出试探呢？
    如果真不相信，你干嘛让小厉跟着月儿来我这，干嘛还带着门人小心翼翼的潜入我铜鼓山呢？
    其实你内心都是愿意相信沐风的。”
    曲芒的打岔没有让孙耀阳的表情变得柔和，反而更加无奈的看着沐风：
    “当年的阳南市事件，吴志明吃了个暗亏，但是没有牵扯出他来，他不动，上面也没有发现。
    但是随着稽查的深入，吴志明醒了，记恨上了你，上面虽然有心动手，但是没有证据的处理一个常委，影响太大。
    后来自治区成立，仿佛就是你给吴志明递了个刀，还是捅向你的刀。而这把刀也会伤到炎黄。
    当然，自治区的好处自然不用多说，你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但是，长此以往，以后的事情还能如你的意，国家能够收尾么？”
    听到孙耀阳这话，沐风就发现曲芒的表情也是变得有些为难，两尊掌控的反应，让沐风着实有些不理解，在满脑子的疑惑中，还是忍不住发问道：
    “现在阳南市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还是说即便有了刘敏之这个证人，吴志明也是不好处理的？现在都没有掌控出现，难道二位前辈坐镇，都没有办法处理么？”
    孙耀阳和曲芒对视一眼，都是摇了摇头，然后曲芒开口说道：
    “沐居士，你觉得，吴志明作为一个常委，可以说是顶了天的官员了，为什么就要盯着一个小小的阳南市，这个四线城市都排不上前列的地方呢？”
    这个问题，让沐风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阳南市，坐落在山阳省南部，境内山区林立，灵墟数量也不少。
    即便现在山阳省经济发展迅速，一个小小的阳南市，没有必要让一个常委如此重视啊！
    经济不足以让吴志明在意，那么就是灵墟？
    但是大部分灵墟都是有后溟军驻扎，且已经被外包给各个企业开发了。
    各个企业的开发？
    资源？
    不对吧，即便灵墟产出的资源不少，但是整个阳南市的灵墟等级都不是很高啊！
    大多数都是涓流、狂风级别的灵墟。
    嗯？
    低级别灵墟？
    对应的就是低级别的灵武者。
    数量庞大的低级别灵武者，正是吴志明控制的！
    那么灵墟产出的东西，就是吴志明想要的？
    自己的行为，让阳南市变成了十二纹章乃至炎黄高层的关注点，影响了灵墟物资的产出？
    “前辈的意思是，阳南市的某种东西，是吴志明急需的？而且是只想攥在自己手心的？”
    曲芒点了点头，随手一挥，一个黑不溜秋的仿佛石块的东西落在了茶几上面。
    那东西不大，也就婴儿拳头大小，但是那种黑色，仿佛是p图的时候，黑色的饱和度拉到极限的那种色度。
    轻轻触摸了一下，入手不冷不热，质感也介乎于木炭和泥块之间，正常人想要捏碎，估计都需要点力气。
    而这个东西的气味有些奇怪，有些像是檀香和香烛混合起来，低温慢烧后的气味。
    “这是？”
    “官方命名没有，但是收集这些东西的人，起了个名字，叫做檀烛矿。
    追查之后发现，这是三年前才突然出现在某些灵墟里面的产物。虽然最早出现的时候，这个檀烛矿没人要，都是当做废品一般的存在。
    但是后来上面发现，吴志明悄悄的让人收拢这些檀烛矿了。
    而三年前，正是灵气复苏后的半世纪！”
    听到曲芒说到这，着重的点名出现的时间点，沐风猛然想起了什么，惊讶的看着曲芒和孙耀阳：
    “这是神话复苏后的产物？！”
    “你烧一烧看看？”
    曲芒没有着急回答，反而给出了建议。
    沐风微微皱眉，既然对方都说了，那么这个东西估计也不是只有一块，拿起檀烛矿，沐风掌心开始浮现红莲净火。
    接触到火焰，檀烛矿整体开始发亮，不是火焰的亮光，而是类似于黑洞的外溢层那种，从黑暗中闪烁出来的金色光芒。
    “嗯？”
    榊疑惑的声音响起，身影也是出现在沐风身边，有些惊讶的看着沐风手里的东西，说道：
    “这？这玩意儿烧起来，怎么像是在燃烧信仰之力啊？”
    “信仰之力？！”
    沐风差点就当着两尊掌控惊呼出声了，连忙稳定住自己的神情，一边盯着檀烛矿，一边在内心问道：
    “榊，这是信仰之力？！”
    榊搓着下巴围着矿石绕了好几圈，时不时的做出呼吸动作，最后一脸坚定的说道：
    “没错，是信仰之力，不过不是你们人类的信仰之力，似乎是其他神国制造出来的当地产物。
    焚烧的时候，逸散出来的信仰之力，应该能够帮助神只恢复实力。
    虽然提升速度很慢，但是量多的情况下，一般神只就不会被混沌核心的限制，实力无法寸进了。”
    “你的意思是，这玩意儿要是被神只大量收集，即便是神国的虾兵蟹将，也有可能达到飞廉的那种道天巅峰？！”
    按照之前榊的说法，只要蓝星，也就是混沌核心的防御机制没有毁掉，出现在蓝星上的神只，最强也就是道天巅峰。
    绝大多数实力都会被压制的很严重，甚至不如人类的顶尖战斗力。
    但是有了这个檀烛矿，吸收信仰之力，那些神只也会提升实力？
    “这里面的信仰之力很薄弱，即便数量再多，也不可能让一个神降为无量无间的垃圾，提升到道天。更别说实力成倍跃升的道天巅峰了！
    如果我没猜错，这大概就是那些存在的后手，想要让大量的神仆神降，然后依靠这个修炼，即便不能道天，制造出大量的掌控，无数的无间级，也是很有可能的吧？
    到时候大军压境，混沌核心估计就难以自保了。”
    听到榊这话，沐风背后有些发凉。
    虽然灵武界有个传说，未达道天，一切皆是蝼蚁。
    但那也只是一个自勉的话语，蚁多咬死象才是实情。
    真要按照榊的猜测，那些觊觎蓝星的神国，真的要用不值钱的神仆神降，然后依靠着这个檀烛矿修炼，到时候掌控满地走，无间不如狗。
    蓝星上面的几十个道天，别说照顾各自的国家了，自保都成问题吧？
    想到这的沐风，一把捏碎了手里的檀烛矿，然后看着两尊掌控，询问道：
    “两位前辈，吴志明身后是有神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