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西城区纪检。
马浩然此刻摆弄着电脑,正一笔一笔调查着,银行发来的李东浦,以及三代直系和近系亲属的账户流水。
而在他对面, 一个穿着制服的老头, 背着双手问道 :
“马纪, 查出什么问题了么? 我以职业生涯三十年担保,我带出的徒弟,不可能跟罪犯有串联!”
马浩然苦笑着:
“ 郑队,其实我比你还想证明李队的清白,这几天为了他的案子, 我熬了几个大夜。 ”
“但,那通电话也的确证实了黄鹿鹿的身份,现在黄鹿鹿没归案,李队就算是清白的, 也说不清。 ”
“ 而且……”
“而且什么? ”郑老头问道。
马浩然小声道:
“我自己的分析,李队大概率是因为得罪人, 被陷害,但上头……也有人发话,李队很难。 ”
“我估摸着, 李队这次,最轻的处分, 也得是开除! ”
郑队一听,火爆脾气上来, 一巴掌拍在办公桌, 给马浩然吓了一跳:
“凭什么,这他妈还有王法么! ”
“我徒弟东浦,从加入刑事分队,就兢兢业业,受伤是家常便饭, 有几次都踩在鬼门关,凭什么落得这样的下场! ”
郑队说着说着,红了眼眶:
“他妈的, 这小子进了分队,都是我手把手带他的,现在他这样,当师傅的,狗屁忙都帮不上。”
“郑队, 您是老侦察了, 难道这里面的现实, 你还不懂么? ”
马浩然苦口婆心的劝着:
“ 您放心, 我会尽力帮他。 ”
郑老头叹了口气:
“我能不能见他一面? ”
马浩然迟疑两秒,答应道:
“行,我给您行个方便,但您别耽误 太久, 让别人看到, 我也不好说。 ”
二十分钟之后, 拘留室内,师徒两人见了面。
被关几天的,一直不低头的李东浦, 在见到自己师傅的那一刻,顿时委屈的绷不住了。
隔着栏杆, 李东浦双手握在栏杆上痛哭流涕的说着:
“师傅,你相信我, 我真的没给你丢脸,我不可能串通案犯。 ”
郑队给李东浦擦着眼泪哽咽道:
“你不用多说, 师傅相信你。 ”
“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 你啥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了。 ”
李东浦哭的像个孩子:
“ 可是除了您, 没人信我,我肯定是被陷害的, 就门头沟三所的夏天,一定是他。 ”
被审讯时,李东浦掷地有声,从来没说过一句软话,只有见到师傅的时候,才能卸下一切防备。
这就是为什么,孙悟空再牛逼 ,推倒人参果树惹祸,也要跑到方寸山。
师徒寒暄了十分钟,被马浩然进来打断。
两人出去后,郑老头看着马浩然说着:
“马纪, 求你帮个忙。 ”
“ 郑队,您说吧,只要我力所能及的。”
“你送我去一趟门头沟三所,我当面跟夏天谈谈。”
……
天合办公室。
李浩看着潘杰问道:
“ 杰哥, 明天就开标会了,具体做啥啊, 我没参加过。 ”
潘杰笑着:
“这你有啥好惦记的,反正咱们也是走个过场。”
李浩撇嘴道:
“我这不是想了解了解,即便走过场也 要配合好流程啊, 别给王运乐摸黑。 ”
潘杰想了想说道:
“以前我就跟锋哥参加过一次标会, 大概流程就是,先签到人,然后招标人代表讲话和回避声明。 ”
“其次就是会议开始,介绍各路人马, 公布投标文件,开标唱标啥的。”
“哦对了,好像开标完休会评标,然后竞标的都在现场等, 复会之后公布结果。”
“大概就是这个流程,我记得不太清楚了 ,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什么变动。 ”
李浩点头,一脸期待着:
“明天竞标完,我们就可以做准备, 让工程队入场了, 希望顺顺利利的,到时候动工开始, 多买点炮仗放放。”
而听完这话的潘杰却叹了口气,李浩见状问道:
“你咋了杰哥? ”
潘杰点根烟一脸惆怅:
“我打听了竞标对手,明天参与竞标的, 加上我们总共四家公司,其他的公司可能收到风声退出了。 ”
“但其中一家名为枫垚建设的,这个公司 竞争欲望强烈, 之前也承接过很多政f大型工程 。 ”
李浩笑着:
“杰哥, 这可不像你啊, 板上钉钉的事, 你还担忧上了。 ”
潘杰解释道:
“我不怕他抢走项目,而是怕之后动工难,人家本就是专业吃这行饭的,建筑这个圈子人脉广,怕他刁难我们。 ”
过了半个小时, 纪检的车停在了三所门口。
马浩然和郑老头下车, 马浩然好奇的看了石墩上的木子一眼,也没当回事,和郑老头一起走了进去。
而朱竞展见过马浩然, 看他来了,赶紧上前迎接笑着:
“ 领导,您又来了, 找我们夏所么? ”
马浩然点点头:
“ 是啊,他在里面吧? ”
“这……领导真不巧, 夏所他出任务去了。 ”
马浩然嗤鼻一笑,根本不吃这套, 直接往里走说着:
“没事,那我们去他办公室等。 ”
马浩然直接推门闯进了我办公室, 把正聚精会神玩纸牌的我, 吓了一跳。
我抬头一看笑着 :
“ 哎呦,马纪来了,这位是? ”
我目光看向了他身后的老头,马浩然介绍着:
“他是郑队,郸城来的。 ”
后面的朱竞展为难的看着我, 我冲他摆摆手,知道他也拦不住,索性让他出去带门。
我目光看向郑老头礼貌道:
“ 您好郑队, 我猜, 您是为了李东浦来的吧 。”
郑老头冷哼一声:
“ 你就是夏天? ”
“ 李东浦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 他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陷害他?”
我看了眼马浩然, 接着玩味一笑:
“ 郑队, 你这不是血口喷人么, 您也是干执法的, 纪检要是没证据,能扣了他调查? ”
“ 凭什么说是我陷害的? ”
郑队又来了火爆脾气, 指着我带着命令的语气:
“我徒弟说是你,那就没跑了, 你赶紧的,给我徒弟平反, 他没做的事,容不得栽赃。”
我懒得搭理他,争吵也没意义,我看向马浩然问道:
“ 马纪,你这是带他给我上政治课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