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宴散场,胤禛与老十三以及老十四相谈甚欢。
酒过三巡,等出宫后,胤禛一副醉态。
宜修抱着弘晖跟在他身侧,苏培盛小心翼翼的扶着胤禛。
所幸马车就在宫外等着,也没多远的距离。
长街上空无一人,想来家家户户都回了家,高高兴兴的过年去了。
两人上了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的朝着雍亲王府走去。
而此时的王府里。
汤静言因为身怀有孕早早睡下,齐月宾更是抱着清儿看了花灯和烟火后,也熄灯就寝。
整个王府里静悄悄的,因为王爷和嫡福晋都不在府里,下人们也早早入睡。
唯独柔则院子里的灯是亮着的。
柔则坐在窗前,看着上面和胤禛一起贴上的窗花,眼中满是酸涩。
一旁的采莲瞧见,还以为她是见宜修陪着胤禛去赴宴,心里又不高兴了。
“主子,夜深了,不如早些歇息吧。”
柔则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柔声道。
“你去把醒酒汤煮好,等王爷回来就可以喝了。”
见自家主子非得坐着等王爷回来,采莲心里一阵叹息。
怎么也没想到当初府上金尊玉贵的大小姐,现在成为了妾室,反倒被看不上眼的庶女强压一头。
所幸现在主子有了身孕,想必不久就能成为格格,侧福晋也不在话下。
采莲见柔则神情落寞,自知劝说无果,便起身出去煮醒酒汤。
其实王爷没说过今晚会到观月阁来,只是柔则一厢情愿的守着,她一个做下人的,想拦也拦不住。
等采莲一走,柔则抚摸着尚未显怀的肚子,一脸神伤。
她不是不喜欢这孩子,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这孩子能平安无事的活下来。
可是服用息肌丸后,她的身子也请过大夫来看过,说是在子嗣上颇为艰难。
为了与胤禛相遇,她将舞练到惊为天人,全靠这息肌丸的功效。
如今她成功得到王爷的宠爱,子嗣才最为重要。
她也寻过偏方,只是都怕伤着孩子。
现在胤禛听见她怀孕,甚是高兴,对她的温柔更甚从前。
可柔则却有些害怕了,要是胤禛知道这孩子根本生不下来,还会对她这般宠爱吗?
柔则不敢去想,她承受不起这样的结果。
为了嫁入王府,她牺牲的东西太多太多,额娘和阿玛的疼爱,甚至是她的名声。
她必须用这个孩子为自己在这王府里博得一席之地。
就在这时,窗沿被人轻轻扣响。
柔则警觉的看向那处,声音依旧温和道。
“谁在那里?”
外面的人没有回话,下一秒,一团东西被丢了进来,柔则有些慌张的闪躲。
只见落到地上的是,一张被揉成团的纸。
柔则走上前将纸张打开,看清上面的字后,令她大吃一惊。
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秘密,要是不想被发现,今夜子时,荷花池畔见。”
写这张纸的人究竟是谁,又知道了些什么秘密,柔则的脸色有些难看。
刚想开口叫采莲去看看外面有什么人,却发现纸的后面还有一句话。
“一人前来,不然身败名裂!”
这话让柔则心头一惊,难不成是有人知道她腹中孩子的秘密了?
她不敢去赌,看字迹也认不出来是谁写的。
柔则的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人就是宜修,可今日宜修已经去皇宫了。
心里满满的疑惑,可柔则捏着纸张不知道是福是祸。
去还是不去,她心里在纠结着。
对于这府里的人,她都打探过了。
汤静言就是个草包,空有一副皮囊却不会说话。
齐月宾倒是个心思深沉的人,不过以她的性格,要是对自己动手,也不会用这般方法。
清萝阁的宋氏,如今已然是个废人,整日里痴傻的坐在院子里发呆,要是遇上丫环后,还会跑过去叫嚣自己是侧福晋,这样的傻子,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更何况宋氏的痴傻也有她的一份力。
柔则可从来没忘记过,刚入府的那一天,要不是宋氏临盆,她守了一整夜的空房,差点成为笑话。
所以后来,她让人在宋氏的饮食里加了点五石散,让她行事日渐癫狂,胤禛也不再见她。
剩下的的人,也就几个侍妾。
想到此处,柔则心里暗暗一惊。
难不成是德妃娘娘赐下的那几名侍妾?
如此一想,柔则的心里的猜疑愈发肯定。
当初德妃娘娘十分看好她,还想让她做十四的嫡福晋,纵然后来闹得不愉快。
但自己毕竟是乌拉那拉氏一族的血脉,德妃她不可能置之不理。
想到这般可能,柔则心里安定了许多。
既然是德妃那边派来的人,她也就不害怕了。
简单收拾一番后,她怀里抱了个汤婆子就出了门,采莲正从小厨房回来瞧见柔则要出门,起身便想跟在她身边,却被柔则婉言拒绝。
“你就在这里守着醒酒汤,我去梅林采些梅花,去去就回!”
见柔则不要自己跟着,采莲心生疑惑,却又不得不听命行事,低头应下。
柔则一路上避开府上的丫环小厮,总算赶到了荷花池。
可月光照在荷花池上,清冷一片。
她撑着伞,天上还飘着雪花。
荷花池上冻着一层薄冰,更是衬的月光格外清凉。
柔则走到亭子,四下看了看,没有一个人影。
怕出声引来其他人,她便站在亭子里等了一会儿。
好半响都没有人来,柔则心里不禁有些生气。
这人难不成是故意逗她玩?
这般想着柔则心里更是打算将人揪出来,好好教训一顿。
眼瞅着子时将过,约她相见的人还没来,柔则被冻得的有些发抖,忍不住直跺脚。
看来是没人会来了,柔则便打算回去。
刚走到小桥上,一道人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看见来人后,柔则丝毫不见慌张,反而皱着眉头道。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说吧,你知道我什么秘密。”
见来人还不说话,柔则更是不耐烦。
“你不是德妃娘娘派来的人吗?”
“我的孩子是不是你害死的!”
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话柔则微微一愣,随即抬头一脸惊愕的看向来人。
“你是叶七娘?”
面前人蒙着面,什么也看不清楚,偏偏柔则这话暴露了自己。
“真的是你!”
叶七娘缓缓摘下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张苍白的脸,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柔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