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宜修来体和殿看望沈眉庄。
却瞧见她正坐在桌子面前,一脸怅然。
“怎么了这是,怎么一脸不高兴?”
“莫不是瞧见我来了,不想见我吧!”
“要真是这样,我现在就打道回去。”
宜修故意当着她的面这样说,采月采星一脸诧异的看着。
就见宜修转身正要出门,沈眉庄无奈笑着起身,将她拉了回来。
“皇后娘娘惯会取笑臣妾。”
“可是您方才进来,臣妾没有给您行礼,这才惹恼了皇后娘娘?”
“那臣妾这就给您赔礼道歉,皇后娘娘大人大量,可要原谅臣妾才是。”
沈眉庄说着,也是要跪下来给她行礼。
宜修见状,忙伸手将她扶起来,脸上带着轻笑。
“你呀!就是吃不了亏的主。”
“快起来吧,咱们再说下去,这些伺候的人,可要被吓傻了。”
闻言,沈眉庄转头看去,只见屋里伺候的宫女太监一个个低着头。
随即她嘴角轻笑,拉着宜修走到屋里坐下。
“采月去切些果子来。”
宜修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屋里的装饰,眉头微皱。
“当初你要从咸福宫搬出来,我本就不同意,你非要过来。”
“如今过去这么久,你这里未免太过素简了些。”
“瞧你身上穿的这件衣裳,怕还是两三年前的款式。”
“就知道你不在意这些,所以我特意给你挑了些上好的衣料过来。”
“给你和公主裁制新衣也是不错的,你可千万要收下。”
听到宜修的话,沈眉庄神色平静。
“那咸福宫本就是敬妃先住进去,又何必让她折腾,倒不如我出来。”
“再说了,离着也不远,来往也方便。”
“娘娘一番心意,臣妾自是不便推辞的,只是这也送,那也送。”
“这些年娘娘明里暗里送的东西不少,臣妾这宫里都快被娘娘送的东西给塞满了。”
瞧着剪秋手上的布料,都是她素日里喜欢的颜色,沈眉庄心里更是高兴。
宜修听到这话,当即拍了拍她的手。
“怎么,都给你备齐了还不成吗?”
“你要是不要,我拿回去就是。”
这话带着小家子气,沈眉庄却明白,她不过是说说而已。
“唉,这送都送来了,哪儿还有要回去的道理。”
“等两日新衣裳做好了,我可得带着静和去你跟前转转,让她好好谢谢你。”
见她没有跟自己客气,宜修也是欣慰不已。
“你这是在绣什么?”
瞧见一旁的刺绣,宜修伸手拿到面前,细细看起来。
只见上面绣着花草,倒是极为好看。
“不过是闲来无聊,想绣个香囊荷包看看,手艺浅薄,让娘娘见笑了。”
沈眉庄说着就要拿回来。
宜修却笑道:“正好,本宫最近也想换个荷包,不然就劳烦你绣了。”
这倒是真不客气,沈眉庄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笑着应下。
就在这时,门外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是苏培盛。
“哟,皇后娘娘也在这儿呢!”
“皇后娘娘吉祥,惠嫔娘娘吉祥!”
苏培盛朝着两人下跪行礼,宜修微微点头,脸上带着笑。
“惠嫔娘娘,这是皇上让赏赐给您的东西,请您收下。”
后面好几个小太监捧着东西,一瞧就知道皇上从私库拿的。
“采月去收下吧!”
沈眉庄从一旁的盒子里抓了一把金瓜子,神情淡然。
“有劳公公来一趟,这点子心意,就当是请公公喝茶了。”
瞧见那是什么,苏培盛忙瞧了眼宜修,随即一脸惶恐。
“这可使不得,奴才可不敢当啊!”
采月捧着那金瓜子递给苏培盛。
嘴上说着不敢当,可苏培盛收的比谁都快,脸上乐呵呵的。
“这可太贵重了,多谢惠嫔娘娘赏。”
“皇上说这些赏赐,只当是给娘娘解解闷。”
“也请娘娘准备着,凤鸾春恩车今晚会来体和殿接娘娘。”
得了赏赐,苏培盛这嘴自然跟抹了蜜似得。
好话一句接一句的往外蹦。
沈眉庄嘴角挂着笑。
“有劳公公为本宫多谢皇上美意。”
眼见两人还有话要说,这东西送到,话也带到,苏培盛带着人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奴才就先告退了!”
宜修坐在一旁当即笑道。
“当真是恭喜了。”
“这是时来运转呢,还是说某人想明白转了性子?”
对于宜修的话,沈眉庄神情温和。
“其实我也想了许久,或许你和太后说的对,纵然我不在意,可静和毕竟是皇上的血脉。”
“若是连我这个做额娘的,都不能为她争一争,后宫里就更没有人会对她好了。”
“虽然这算不得什么好事,可对静和来说,也不算坏事。”
“无关时运脾性,只是在后宫里,人总得要活下去,才能看到以后。”
听着沈眉庄的话,宜修眼神微微一变。
太后送酒之事,她也有所耳闻,本以为沈眉庄会因此抵触。
终究是还是看在静和的份上,选择接受皇帝,到底是难为自己了。
宜修紧紧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抚道。
“静和有你这个额娘,是她的福气。”
后宫之中,没有子嗣的嫔妃要的是恩宠,而有子嗣傍身的嫔妃,要的则是地位与安稳。
这宫墙里,争斗无休无止。
因为这一舞,皇帝对惠嫔格外上心,连着一个月都是召惠嫔侍寝。
这样的恩宠让后宫其她人无不艳羡。
以至于大家对菀妃的忌惮都少了许多,纷纷针对起了沈眉庄。
柔则也没想到,菀妃有孕不能事情,又冒出来一个惠嫔,自己却是被皇帝忘在一旁。
这样的场面,太后倒是十分欣慰。
就这般过了两个月,皇帝在御花园设宴,邀了贤贵妃与菀妃还有惠嫔与宁贵人一道。
柔则坐在皇帝左边,菀妃则坐在右侧,身边各自是惠嫔与宁贵人。
几人一边欣赏歌舞,一边饮酒作乐。
“苏培盛,菀妃有孕在身不宜饮酒,给换那个梅子汤来。”
胤禛坐在上首,一脸沉稳。
“皇上,奴才早就让人备着了。”
苏培盛办事老道,当即示意人端上来。
菀妃脸上带着几分得意,毕竟这样的殊荣,在座之中,唯有她才有。
坐在她对面的柔则,瞧着甄嬛那矫情模样,心里恨的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