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怎么鼓声突然响了起来？”
    “是乐手失误了吗？”
    “这是——”
    听到这忽然急促起来的鼓声，不管现场观众，还是后台歌手，亦或直播间的网友全都一怔。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没等他们回过神，便听伴奏声也再次响起。
    而且，
    似乎比刚才更加高亢起来，引得众人的情绪也随之激昂。
    只不过，
    他们还来不及高兴，眼前的一幕就让他们的心情又是一沉。
    因为所有人都清楚看到，站在舞台中央的项龙没有音乐重新响起而有所动作。
    他就这么静静站在那里，站在舞台中央，深情的目光留恋又不舍的缓缓扫视着演播大厅。
    穹顶、墙壁、观众席、舞台……
    他的目光沉静，满含深情，似乎要将这里的一切全都牢牢记住。
    “他在告别！”
    “项龙在跟舞台告别！”
    看到项龙的动作，所有人心中全都一震，一股无法抑制的悲伤再次袭上心头。
    是啊，
    他们不舍得项龙离开《唱作人》，难道项龙就舍得离开舞台了吗？
    他同样也不舍啊！
    就在这时，
    众人便听负责合唱的歌手们再次齐声唱起了《千千阙歌》的副歌部分：
    ……
    来日纵使千千阕歌
    飘于远方我路上
    来日纵使千千晚星
    亮过今晚月亮
    ……
    干净的人声合奏一起，现场观众只觉得心头好似突然涌起一股电流，让他们所有人都一个激灵，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只是——
    这次的合唱没有项龙！
    他已经离开了这个舞台！
    这一刻，
    明明伴奏比之前项龙演唱的时候更加激昂，合唱声也更大，可一股巨大的悲伤还是精准击中了观众的心灵，让他们痛的无法呼吸。
    不要走！
    不要离开舞台！
    许多观众都想要如此呼喊出声，可喉头哽动，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热烈的人声合唱之中，
    舞台上灯光忽然一黯，其余地方全都变得漆黑，只有几束明亮的顶光照向了这么多期以来一直在角落中默默为歌手伴奏的乐团众人。
    项龙的身影逐渐走进了灯光之中。
    就在众人微微不解之时，便见乐团的吉他手停止了演奏，而后默默起身，将手中的吉他放在了前面的台上。
    项龙对着吉他手深深鞠躬。
    吉他手也还以一躬。
    看到这一幕，
    众人顿时明白过来，在刚才和舞台告别之后，项龙在跟乐手告别！
    ……
    都比不起这宵美丽
    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
    ……
    人声合唱继续，
    继吉他手之后，键盘手也缓缓站起身。
    霎时，
    伴奏中明显缺少了一部分音乐。
    项龙再次对着键盘手深深鞠躬。
    ……
    来日纵使千千阕歌
    飘于远方我路上
    ……
    键盘手之后，
    贝斯手也放下了手中的贝斯，缓缓起身。
    项龙再次对着贝斯手深深鞠躬。
    ……
    来日纵使千千晚星
    亮过今晚月亮
    ……
    贝斯手之后，
    主音吉他手也起身和项龙告别。
    项龙同样深深鞠躬。
    ……
    观众席上，
    看着乐团中原本满满当当的乐手逐渐减少，
    耳边听着伴奏的乐声逐渐稀疏。
    所有人的情绪都随之越来越低沉，一颗心好似被人紧紧攥住，无法呼吸！
    终于，
    当最后的架子鼓手站起身之后，
    整个演播大厅再没有任何乐器伴奏的声音传出，只有隐隐约约的合唱继续回响。
    和刚才激昂的音乐一比，此时仅剩的人声合唱显得无比悲凉。
    送走鼓手之后，
    舞台上的灯光只剩下了一束跟在项龙头顶的追光，照的他异常孤单。
    只见项龙缓缓回过头，将目光看向了观众。
    看到这一幕，
    观众们忽然懂了——
    在和舞台以及乐手们告别之后，最后的告别，终于轮到了他们！
    ……
    都比不起这宵美丽
    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
    ……
    “不！”
    “不要！”
    “不要走！”
    意识到这一点，许多项龙的粉丝全都失控大喊起来。
    闻言，项龙脸上挤出一抹艰难的笑意，但脚步还是来到了左侧舞台。
    “不要！”
    “龙哥我不要你走！”
    意识到项龙要做什么，他前面的观众全都痛苦叫了起来。
    面对粉丝的挽留，项龙却表现得很是‘冷漠’，深吸一口气，九十度深深鞠躬。
    轰！
    这一鞠躬，宛若一颗炸弹，彻底击溃了观众们的心理防线。
    尤其是第一排的一名粉丝，更是失控大哭起来。
    他们终于意识到，项龙的离开已成定局，彻底改变不了。
    继左侧观众之后，
    项龙又缓缓来到中间区域的观众面前，九十度深深鞠躬。
    ……
    来日纵使千千阕歌
    飘于远方我路上
    来日纵使千千晚星
    亮过今晚月亮
    ……
    越来越缥缈的合唱声中，
    项龙来到了最后右侧的观众面前，又一次九十度深深鞠躬。
    ……
    都比不起这宵美丽
    都洗不清今晚我所想
    因不知哪天再共你唱
    ……
    随着乐声来到最后，
    项龙也终于直起身。
    尽管知道这一次告别不是最后，未来他还会有无数的机会跟粉丝演唱，
    可看着台下无数泪流满面的粉丝，项龙还是被他们所感动，眼泛晶莹。
    “项龙，不要走！”
    面对粉丝的大声挽留，项龙微微一笑，对着众人一挥手：
    “再见！”
    啪！
    话音落下，舞台上最后的灯光骤然熄灭，项龙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原本缥缈的伴奏声也与此时同时消失。
    轰！
    看着漆黑一片的舞台，耳边再没有任何声音传出，现场观众积压了近十分钟的情绪终于彻底控制不住，直接宣泄出来！
    对舞台的赞叹，
    对项龙的不舍，
    对歌曲的喜爱，
    最终化作了一声声响彻演播大厅，直欲掀翻穹顶的呐喊：
    “项龙！”
    “项龙！”
    “项龙！”
    ……
    后台，
    哪怕隔着好几堵墙，可观众们声嘶力竭的呐喊还是传到了这里。
    李建等人对视一眼，均是从彼此眼中看到难以掩饰的震撼。
    谁也没想到，项龙最后的舞台演出竟然能如此惊艳。
    原来舞台还能这么设计的？
    良久，
    窦树才缓缓张开嘴，两个字吐了出来：
    “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