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桥,这里是西子湖,我们从雷峰塔里传送出来了,可是这里怎么给我一种怪怪的感觉!”
上官玉儿自幼便在西子湖畔长大,一眼便认出了他们此刻身处断桥之上。
不过,透过风雨如晦的西子湖,望着湖对面的雷峰塔,她却感觉哪里怪怪的。
就在这时,身边传来孔丘低沉的声音:
“这里是幻境,或者说是它精心制造的梦境空间。”
“幻境!”
上官玉儿闻言大吃一惊,连忙顺着孔丘的目光向前方望去,只见残雪亭内赫然盘踞着一条水桶粗细的白蛇。
白蛇像望夫石一般,翘首以待,痴痴地的望着远方的湖面一动不动,此景令上官玉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喃喃自语道:
“莫非这是要重演那白娘子与许仙断桥相会,篷船借伞的旧哏?”
“哎呀,还真有一只敞篷船划过来了,你们看,船头上似乎还站着一位书生!”
这时,张小玲突然伸手指着西子湖心,惊呼起来。
只见雨幕中若隐若现,一只敞篷船缓缓靠近断桥。
一袭青衫站立船头,他面容俊秀却带着几分迷茫与忧愁。
正在此时,残雪亭内的白蛇,忽地身躯一阵剧烈颤动,只在须臾之间,竟神奇地化身成为一位面容明媚娇艳的少女。
她身姿轻盈,恰似脱笼之鸟,欢快无比地飞奔而去。
“哇,好感动,果然是断桥相会!”
上官玉儿和张小玲二女,不约而同地以双手托着香腮,目光痴痴地望向桥下。
这可是真人版的白娘子传奇,要比电视剧好看多了。
“咄!”
然而,孔丘却是猛然出言喝醒了她们。
还未等她们出言怒怼孔丘扫兴,那一直默不出声,恭恭敬敬地站立在孔丘身边的佛印和尚,突然神色谨慎地开口说道:
“大师,您看出来了!”
孔丘听闻此言,微微颔首点头。
二女被搞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不解地齐声问道:
“你们看出什么来了?”
“切,也就是在这鸟不拉屎、末法时代的轮厄之地,人们才这般孤陋寡闻。
堂堂一个历经千年的大妖,竟然被如此下三滥、粗劣不堪的手段给套路了,着实让人气恼窝火啊!”
此时的白泽突然插嘴怒吼起来,他双拳紧握,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把上官玉儿和张小玲整得更加迷糊了。
不过正在这时,她们俩突然瞥见极为辣眼、惊世骇俗的一幕,顿时如被冰雕:
“啊,白娘子和许仙这就抱在一起了,这也太毁三观了吧?!”
岂料,她们这般大呼小叫,竟是惊扰到了那紧紧相拥的恋人。
只见那白蛇的身躯缓缓颤栗不止,其面容之上还流露出痛苦与抗拒的神色。
“这......这是怎么了?”
作为女人,上官玉儿和张小玲虽然年龄尚小,但是一眼也能看出,白蛇绝非心甘情愿与许仙相拥,这般情形与那流传的传说相差甚远,二女满心狐疑地转身看向孔丘。
“起初,我本以为白蛇沉浸于自身的幻想之中,未曾料到她实则身处他人为其营造的幻象之内。
只是,因有佛印这一变数存在,所有一切就要破碎了。”
“啊,佛印和尚竟连别人的好事也能干扰?”二女惊诧地瞥了佛印和尚一眼,继而又迷惑不解地问道,“什么幻想、幻象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就在这时,白泽颇显不耐地插话进来:
“这都看不出来,都是那许仙搞得鬼,他凭借邪功迷惑住了白蛇,借此助他修炼邪功。”
“许仙利用白蛇修炼邪功!”
这消息也太炸裂了,简直颠覆了二女的认知,她们难以置信地望着孔丘问道:
“孔丘,白泽说的是真的吗?”
孔丘闻得此言,眉头微皱,神色淡然地说道:
“大抵如此吧,只不过,那白蛇究竟有无受到诱惑,实难断言。
佛家密宗有一教义名曰欢喜禅,通过‘空乐双运’以增进修为,于外人观之,便是男女双修的功法。”
“男......男女双修!”
二女闻之,顿时羞红满面,许久都不敢抬头正视孔丘。
见二女这般羞赧之态,孔丘出言开导道: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阴阳相合本为大道至高奥义,身为修士不应该拘泥于男女之事。”
话虽如此,二女毕竟未经人事,谈及男欢女爱,不免羞怯,过了半晌,上官玉儿才鼓足勇气,满心好奇地道:
“不过,传说并非如此所述呀,据说许仙的前世从一只黑鹰口中救下了白蛇的性命,白蛇为报答救命之恩,遂嫁与他。
但因人妖殊途、不可结合的偏见,金山寺法海和尚收服了白蛇,并将其镇压于雷峰塔下,现今怎就变成许仙诱骗白蛇修炼邪功了。”
听了上官玉儿讲述的故事,白泽愈发不屑,愤愤地说道:
“这都不懂,欢喜禅最为擅长的手段便是精心构筑爱情陷阱,爱得越真、越痴狂,功法方能提升得越快。
在我看来,这许仙与法海和尚应当是同一人,抑或为一伙人才对,毕竟爱情唯有历经重重挫折,方能愈久弥坚?”
“啊!”
二女闻此,顿时惊得瞠目结舌,一个感人至深的民间爱情故事,竟如此不堪入目。
“罪过罪过!”这时佛印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一礼,无奈地摇头叹息道,“欢喜禅讲究真心忘我,这白蛇是否受了诱惑尚在两可之间。不过,因着吾等的到来,致使他们功法前功尽弃,想必不会善罢甘休了,诸位准备战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