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 承认别人比自己优秀就这么难吗?
作者:以乐   首辅家的傻儿子最新章节     
    昌鸿达的值房内挂满了自己的字画。
    作为当代大儒,他的门生遍布天下。
    虽是大魏最高学府的祭酒,但平日里的事也不是很多。
    国子监内也没有谁会不长眼到去犯事。
    作为祭酒,他有很大的权利去影响学子的仕途。
    所以他平日里闲来无事就是吟诗作对,在值房内写写画画,好不惬意。
    他刚写完一幅字,正沉浸在自己的欣赏中,嘴角压都压不住。
    这时。
    他眼前一黑,让他不由得抬眼看去。
    只见国子监的教授楼娄知行气呼呼地站在自己面前。
    他下意识蹙眉,不悦道:“娄教授,什么事慌慌张张,有损威仪。”
    娄知行急切地拱手道:“祭酒,俄国的三百学子走了!”
    昌鸿达不悦道:“走?他们能走哪里去?”
    娄知行:“他们都被秦重带去秦家庄的学堂了。”
    “什么??”昌鸿达哑然,急忙说道:“那你怎么不拦住!”
    “我拦了,但他们执意要去。
    祭酒,国子监一直都是收纳外国番邦学子。
    秦重将俄国的学子全部都拐去秦家庄,恐有取代国子监之嫌。”
    娄知行这话让昌鸿达瞬间不乐意了。
    “胡闹,一个小小学堂,有什么能力去教授这些外国学子。”
    娄知行错愕,提醒道:“祭酒,他们就算留下,咱们也教不了。”
    昌鸿达面色不悦。
    娄知行赶忙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这事我知道了,我这就进宫面圣。”
    昌鸿达说完,就径直从娄知行身边走过。
    ……
    宝光殿内。
    皇帝高低眼看着昌鸿达在自己面前控诉秦游秦重。
    “陛下,秦家庄的学堂本就侧重杂学。
    俄国三百学子本就是为杂学而来。
    若都送去,无异于引狼入室。
    另外开此先例,其他番邦诸国若是想去秦家庄学堂,朝廷是应还是不应。”
    皇帝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昌鸿达。
    以往他以为国子监都是一群腐儒。
    没想到昌鸿达这老东西什么都明白。
    他脸色平静地开口问道:“那按昌爱卿,要怎么做?”
    昌鸿达愤慨地说道:“请陛下下旨呵斥秦游秦重二人,并让秦重把俄国的所有学子带回来。”
    皇帝皱眉,“昌爱卿,先前你说过国子监没有人能和俄国人交流。
    都带回来,谁去教?”
    昌鸿达拱手道:“陛下,秦家庄有人,可叫几人来教。”
    皇帝反问道:“昌爱卿有没有想过秦家庄学堂拒绝呢?”
    昌鸿达神色平静地抬眼看着皇帝,“陛下可以下旨!”
    皇帝笑了,“按照国子监的规矩,就要授予秦家庄学堂的老师教授之职。
    杂学之士进入国子监,是不是代表着国子监承认了秦家庄学堂的地位。
    承认了杂学。”
    这是一记连环重拳,让昌鸿达一时缄默。
    他未考虑太多。
    听皇帝这么一说,他反而有些犹豫起来。
    这牵扯到道统,他不得不慎重。
    但他没思索多久,很快就有了应对方法。
    “陛下,国子监有客座之职,可授予前来教授的秦家庄学堂老师客座之职。”
    皇帝眼眸灿动心想不愧是老狐狸,反应不慢。
    “此事秦游这样安排应该有他的理由。
    不如叫他来,问问他的想法。”
    昌鸿达张嘴正想阻止,就听见皇帝说道。
    “席福,叫秦游过来!”
    “诺!”席福拱手答应,走到电话处给内阁打去。
    昌鸿达到嘴边的话立即就滚进了肚里。
    没多久,秦游就来到殿内。
    他看见昌鸿达,神情并没有变化。
    昌鸿达一进宫,他们内阁就都知道了。
    皇帝把他叫来,他心中早已经有了底。
    “臣拜见陛下。”
    他不卑不亢地拱手行礼。
    “免礼!”皇帝抬手,接着问道:“辅稷,你家秦重怎么把俄国在国子监的学子都给拐走了?”
    秦游平静地开口答复,“回陛下,秦重一人要为三百人授课,精力有限。
    秦家庄的学堂老师都会日耳曼语,可以给他们授课。”
    昌鸿达打断秦游,没好气道:“秦游,你明明知道俄国就是为杂学而来,怎能如此儿戏。”
    秦游眼神怪异地上下打量着昌鸿达。
    “我还以为你就一个食古不化的老顽固,没想到还是有些见识的。”
    昌鸿达脸色铁青,他是不喜欢秦游的杂学,但并不是蠢。
    可以说,儒学门生都不蠢。
    “秦游,此例不可开,不然就是在资敌。”
    秦游轻笑,“昌祭酒,你知道那些人为何对秦家庄教的趋之若鹜。
    可知道像俄国这样的西方国家,在杂学方面的研究比大魏也差不了多少。
    只有某些人手高眼低,不肯睁眼看世界,守着自己那几本破书如视珍宝。”
    昌鸿达气得七窍生烟。
    皇帝见状,生怕秦游把昌鸿达给气死了。
    “秦游,有你小子这么说话的吗?
    就不能委婉一点,昌老年纪大了,你就不能悠着点。”
    这话看似是在埋怨秦游,实则是在挤兑昌鸿达。
    昌鸿达也不是吃素的,他怒视皇帝,“陛下,你这话有失偏颇。
    老臣虽然老了,但也不是一个小娃娃就能欺负得了的。
    儒家和杂学乃道统之争。
    臣是国子监祭酒,天下多少双眼睛看着。
    臣若是退后半步,岂不是让天下人嗤笑。”
    皇帝干笑,看向秦游希望秦游能说点什么。
    秦游会意,冷哼道:“什么道统之争,完全就是你们的个人私利。
    秦家庄的学堂根本无意同你们争,就是你们没事找事。
    你们这些大儒不是时常说海纳百川。
    杂学就这么你了,你们要这样针对,避之如蛇蝎。”
    昌鸿达正想反驳,但秦游根本就不给他机会。
    “我看就是你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用自己狭隘的目光去揣测。
    承认别人比自己优秀就这么难吗?”
    “你……”
    昌鸿达气得脸色乌黑,胸膛更是像发动机般剧烈的上下起伏。
    想他堂堂国子监祭酒,大魏儒林泰斗,竟然被一个黄口小儿骂得无地自容。
    他气冲冲地对皇帝拱手,“陛下,不管怎样,此例不可开,还请陛下慎重!”
    秦游也对皇帝拱手,“陛下,臣没什么可说的。
    若是昌祭酒要拿此事说事,秦家庄不会出任何人。”
    “哎呀呀,秦游,你当真要和老朽对着干才高兴事是吧?”
    昌鸿达破防。
    秦游平静道:“你在教我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