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又破又小，除了一张床，一排储物柜，再没有其他的家具。
很难想象，李天水这样的高人，居然会住在这种地方，深山老林里连电路都没接通，就是乞丐也未必住的下去。到底是丐帮帮主，这也算是他的本事。
李天水俯身在那张木板床底一阵翻找，拖出一口大木箱。
木箱表面被一层厚厚的灰尘覆盖，显然是年代久远，都包浆了。
李天水从中摸出一本两指厚的小册子，递到盛一凡手中。
毫无疑问，这本册子也是年代久远，盛一凡习以为常，懒得吐槽了，这屋子里最年轻的东西可能就是他了。
封面上字迹发糊，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模样，翻开后细看，里头书页泛黄，但字迹依然清晰，显然是悉心保存的结果。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嗯？”李天水眉毛一挑，从盛一凡手中夺回册子，这才发现被他糊弄了，“瞎念什么，我还以为拿错成了九阴真经。”
“我靠，还真有？”盛一凡没想到随意一句玩笑，还真诈出了点东西。
“有是有，不过是残本，若论相性，当然是这本太玄辰龙功，最适合降龙十八掌。”李天水道。
“太玄辰龙功？”盛一凡看着扉页中的题目，继续研读下去。
世上修行者无数，修道因人而异，一法难全两人。然创造法门如同荆棘铺路，江河架桥，此中艰辛，难以言表。
结前人之鉴，终是创出适用大部分修士的修行之法。
世上修行者，按资质分，有天才地才之区别，天才聪慧，天生契合大道，修行事半功倍。地才愚鲁，难以开智，须他人点化，修行道阻且长。
天才中亦有资质高低，细分后有十种等阶，以天干之数命之，分别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对应十种天干修行法。
地才资质差异不大，按属相细分后，亦有十二种等阶，以地支之数命之，分别为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对应十二种地支修行法。
十二地支之中，辰龙修行法探索天地，合阴阳二气为一玄，故称太玄辰龙功。
看到此处，盛一凡大呼不爽，“喂，我不是天选之子吗，为什么不是天才，而是地支修行法？”
李天水不以为然，“我倒是想给你天干修行法，关键我也没有啊。”
“这样啊......”盛一凡翻了个白眼，算了，地支就地支吧，太玄辰龙功，正好和他属相对应，听上去还不错。
他继续往后看，但看着看着，越发觉得头痛。
上面的每个单独的字他都能看得懂，组合起来他就不懂了。
什么五脏六腑之气，注于目为精，什么气发之于丹田，沿督脉运转三十六小周天，还有一大堆听都没听过的穴位。盛一凡做个眼保健操都够呛能做标准，更别说太玄辰龙功中那些繁复的穴位。
“你以前有内功的基础吗？”李天水见他眉头紧皱，心中已有答案，但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广播体操算吗？”
盛一凡一个现代都市人，上哪找内功练去，刚才那两句九阴真经，还是从金庸小说里看来的。
“好吧，我先教你认穴。”李天水又打开了他的百宝箱，随后取出三幅图画。
这三幅画卷的材质都很差，纤维极粗，好像是麻纸，上墨效果极差，但作画之人笔力雄浑，入木三分，三幅图上记载的图像并未因为年代久远而发糊掉色。
第一幅是人体关节图，第二幅是人体穴位图，第三幅以穴位图为基础，隐去了大部分无用的穴位，重点标注关键穴位，并且另作有十二经脉以及奇经八脉等经络。
若是放在几个月前，他无论如何也区分不出这三幅画的区别，但现在好歹当了快一个月的老师。灵术师同样需要开发身体，就算不能全部熟记人体穴位，一些大穴他还是能记住的。
“医学生背的就是这些图吗？看着就头痛啊......”盛一凡望洋兴叹，还没正式开始背记，就已萌生退意。
李天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道，“自古医武同源，医武不分家。练拳不练功，到头一场空。练功又要熟背穴位，稍微记岔一点都有可能走火入魔。想学跑步，就得先学走路，这三幅图，你先拿回去背着。”
“啊？”盛一凡听出李天水话中已有逐客之意。
“不然呢，我看着你背完，还是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李天水没好气道。
“也行，正好回去睡个午觉......”
李天水恨铁不成钢，当场抄起太玄辰龙功和三幅图画，往盛一凡脑袋上打去。
......
“回去之后记得多看多背，下星期过来我这儿抽查，要是背不出来，挨老了打！”李天水瞪着眼道。
“是是是......”盛一凡揉了揉脑袋上的包，没想到用麻纸都能打出包来，也算是尝到内力的牛逼之处了。
“对了，你那老师的工作别太上心，凑合着混日子就行了，当务之急还是提升自己，谁都知道你去当老师只是个噱头。”临行之际，李天水不忘提醒道。
盛一凡嘴上答应，心里却很不服气。
假如真是混日子的话，他一开始就不会答应去当这个老师，尽管有被陆晨强逼的成分在，但他是真心想当好老师这个职位的。
受伤请假那几天，他在家闲来无事，除了每天上网课之外，还要备课，拟定教案，不是每堂课都能像第一节课一样，即兴发挥的，也不是每节课的教案，都可以厚着脸皮问风枫借的。
他成为灵术师不到一个月，如果不是勤奋刻苦，每天孜孜不倦地学习灵术，怎能赶上教学进度。
按他的脸皮，哪怕进了教室，直接躺课桌上开始睡觉，他也可以做到，但他却选择了认真负责的一条路。
这也算是填补了曾经没有用功读书的遗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