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吻如同点燃火焰,瞬间让秦沐的血液沸腾起来。
他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伸手按住尹若姝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原本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轻触,此刻变得热烈而滚烫。
所有的疑虑和不安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有浓郁的情欲。
一直以来,秦沐都是一个守礼自持的人,但此时面对眼前这位面色潮红、充满诱惑的恋人,他的身体异常燥热,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
这一刻,他仿佛变成了一只凶猛的野兽,渴望着将她占为己有。
事实上,他也确实付诸行动了。
直到离“坦诚相见”仅剩最后一步,离家出走的理智才锵锵回归。
看着不知不觉转至榻上,被自己覆在身下的恋人,秦沐脑海中天人交战,调用最大的意志力克制本能的欲望。
尹若姝娇羞欲滴,身上只穿着一件红色亵衣,妙曼曲线毕露,整个人散发着独属于女子的迷人魅力。
可是最终,秦沐还是站起身来,捡起落在地上的凌乱衣裙,往尹若姝身上遮挡春光,声音低沉沙哑:“姝儿,对不起,我不该如此唐突......”
话还没说完,胳膊被尹若姝紧紧拉住。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似乎在诉说着她的渴望和期待。
秦沐心中又是一阵悸动,热意化成滚烫的汗珠,湿透了额头和后背。
见他矗立不动,尹若姝双手环住秦沐的脖颈,柔弱无骨般攀附着他,羞涩呢喃:“沐哥,别走......”
覆在她身上的衣裙再次散落,秦沐侧头移开视线,垂在身侧的双手无处安放,脖子耳根爆红,语气格外诚挚:“姝儿,我们成亲,好不好?”
出于对恋人的珍视和爱恋,即便尹若姝发出邀请,他还是想将美好留在洞房花烛夜。
尹若姝身子微微一僵,双手一点点松开,眼泪像断线的珍珠般落下。
“别伤心,未来无论会变成什么样,我都与你共同面对。”秦沐慌忙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听了这话,尹若姝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秦沐再管不了于礼不合,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住:“姝儿,嫁给我吧,以后就住到府里,再没有比秦府后宅更安全隐蔽的地方了。”
大哥率兵远征,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后宅祖母、大嫂以及孩子们,他留下了拾二、拾伍等几个转隶拱卫司的原班影卫,和其他影卫、侍卫一起,将府邸守得固若金汤。
就算有暗探翻山越岭、突破重重外围侵入北岭村领域,也绝对接近不了府邸。
只要姝儿不主动走出后宅,绝不会有暴露的风险。
至于她那份工作,就先辞了。
反正她本就想离开北岭村,找一处偏僻之地隐居,也不算舍不得。
而且她在秦府,也可以教导府中小辈们。
秦沐越想越觉得这是最好的安排,奈何尹若姝却只哭着不应答。
等她好不容易缓和下来,才埋头轻声道:“让我好好想想吧……”
秦沐听后沉默不语。
他实在不明白,她都已经愿意献出女子最为珍贵的初夜了,为何还要迟疑呢?
倘若他刚才没有停下,等两人有了夫妻之实,难道她还能不嫁给他吗?
就在这时,电光石火间,秦沐倏地想起之前苏云宛说过姝儿想和他一起归隐山林的话,原本被疑惑萦绕的大脑霎时一片清明。
他的瞳孔猛地扩大,难以置信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低头抽泣的恋人,仿佛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她一样。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如此攻于心计?
那空缺的几年光阴,到底是把他们都改变得面目全非了。
而他,却到现在才发现这一点!
此刻的秦沐觉得,眼前的恋人是那么的陌生。
甚至陌生到令他感到心惊甚至害怕。
要是未来有一天她生出异心,他拿什么来保证,自己一定能第一时间发现,并将她拉回正道?
就在秦沐暗暗后悔道出求娶之言时,尹若姝正在心思急转,细细衡量着现在嫁入秦府的利弊得失。
有一点毫无疑问,秦府确实是最优的藏身之地。
可是有得必有失,一旦嫁为秦家妇,就必须遵守中原妇人的种种繁文缛节,与府中后宅各房各院主子来往交际,再没能像她独居时那般清静自在。
不说别的,单单秦沐的母亲,她就疲于应对。
到时候婆媳之间有了矛盾,会让沐哥难做,她不想沐哥成为夹心糕点。
尹若姝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放弃让秦沐能跟她一起远走高飞的想法,她怯怯地试探:“沐哥,你还记得我们多年前那场私奔吗?”
秦沐狠狠闭上双眼,脸上流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这句话,坐实了他心中的猜测,也令他如坠深渊。
尹若姝却以为他回忆起那次私奔所引发的一系列不堪回首的后果,继续垂着头喃喃自语道:“要是那次私奔计划成功了,如今的我们恐怕早已儿女双全,一家人幸福美满地归园田居了吧。”
“是啊!”秦沐仰着头,目光聚焦在屋顶虚空,强忍着不让眼眶中满含的泪水滑落下来,同时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略微有些哽咽:“要是真能变成那样,该有多么美好!”
尹若姝察觉到不对劲,猛地抬头,看到眼前的男人周身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之中,内心深处莫名地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沐哥......”她紧紧握住秦沐的手,略带恳求道,“只要你想,现在也还来得及。我们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好不好?”
秦沐苦笑出声,眼泪再忍不住,顺着脸颊一路滑落。
“迟了,太迟了,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尹若姝的恐慌更甚,摇着他的手追问。
看到他脸上的湿痕,尹若姝的心口如针扎似的疼,不等秦沐说话,就赶忙改口道:“你说的对,已经过去的事,再无法改变,我们向前看就好。
我知道你肩负重任,脱不得身,我都理解,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别吓我......”
她仿佛看到有一种极为珍贵的东西正在流逝,着急忙慌地想要抓住挽留,却好似徒劳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