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也只是估计。”
    周顾笑道。
    “其实到这种级别的古玩，拍卖价都是其次，主要是很难遇到。”
    他现在不差钱了，考虑的也不仅仅只是古玩的价值，而更在意其稀缺性。
    从这点上来说，何朝宗的作品远不如他前天淘到的应天元宝套币，但是，也绝对是相当难得了。
    绝大多数藏家，一辈子都未必能够见到真正的何朝宗观音瓷雕，更别说弄到手里。
    “你真厉害，摆在那上面，也能被你看出来。”
    叶采薇笑道。
    她就觉得挺神奇的。
    也不知道周顾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懂这么多，而且有这么好的眼力。
    “感觉。”
    周顾面不改色道：“我在潭城的时候常常都去天子街古玩市场转悠，经手的古瓷器不少，所以看一眼也能看出点端倪来。”
    然后把观音像递到叶采薇的面前，“你看这瓷器上面，是不是有种油脂似的光？嘿嘿，这就是包浆，和古玉差不多。古瓷器，经过长时间的风华和自然氧化形成的，而那些新的物件，光彩都是放出来的，看得多了，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这倒是卖弄上了。
    “真的诶……看起来和我家里的碗的确有些不同。”
    叶采薇笑着，眼睛却是打量着周顾。
    她就觉得这个样子的周顾特别有趣。
    过些时候，米奕奕还没到，米恒和胡玉姝先到了。
    还有那四个赌石顾问，和米恒的司机。
    这几天下来，米恒和胡玉姝之间也算是熟识了。
    两人身家处于差不多的层次，又都是做珠宝行业的，自然有不少话题。
    尤其是胡玉姝，打算开辟翡翠加工渠道的她，可以说是从米恒这里取到不少经。
    几人有说有笑地走进包间里面来。
    米恒问周顾道：“奕奕还没有到吗？”
    周顾心里有点儿哭笑不得。
    你的女儿，怎么反倒是问起我来了。
    嘴里答道：“她在路上，应该也快到了吧。”
    胡玉姝则是注意到周顾放在桌上的白瓷观音，愣道：“这是你在古玩市场淘到的物件？”
    她知道周顾和叶采薇去古玩市场了。
    “捡的漏，等会儿玉姝姐你帮我带回去啊，先放你的房间里边。”
    周顾说道。
    “捡的漏？”
    胡玉姝顿时便来了兴趣，走到周顾的旁边，拿起观音看起来。
    她在古玩这行也浸淫有几年的时间了，虽然对玉器格外情有独钟，但耳濡目染之下，对其他的类别的古玩也有所了解。
    小顾这家伙！
    别人捡漏那都是几年，甚至一辈子都遇不上的事情，他倒是好，捡漏就像是吃饭似的。
    米恒等人也都看向她手里的观音。
    米恒笑道：“现在的年轻人里边，像是你这样又通翡翠，又通古玩的，还真是少见。”
    周顾只是笑笑，客气道：“我就是随便玩玩而已，都只是算半桶水，离精通还差得远。”
    胡玉姝闻言深深瞧了眼周顾。
    她看包浆，就知道这尊观音有些年头了，的确是老物件不假。
    “何朝宗！”
    再看到背面落款，她便没忍住惊呼出声来。
    米恒等人都看向她。
    胡玉姝则看向周顾，“你这又是多少钱捡的漏？”
    “几千块钱。”
    周顾笑道。
    “好家伙！”
    胡玉姝都要有些无语了，“你这运气也太好了些吧！”
    她发誓，这辈子真没见过比周顾运气更好的人。
    “何朝宗是谁？”
    米恒几人已经落座，听着胡玉姝的话，米恒问道。
    他虽然是个大老板，但并不懂古董。
    胡玉姝微笑道：“何朝宗是明代的瓷塑家，也可以说是瓷塑第一人，被后人称作瓷圣。他的作品，像这种样式的，在拍卖行能拍出上千万的价格。”
    米恒便也些微瞪圆了眼睛。
    而四个赌石顾问和他的司机，则更是满脸惊诧。
    上千万！
    他们这辈子都未必能够赚到这么多钱。
    饶是他们都算是经历了周顾切涨冰阳绿的事情，转手赚上亿在钱，这会儿仍是觉得震惊不已。
    毕竟翡翠和古玩，那是两个不同的行业。
    这等于是周顾买彩票中了头奖，然后转头去买足彩，又他娘的中了头奖。
    他们想不惊讶都不行啊！
    “几千块钱，你怎么淘到这物件的？地摊上？”
    胡玉姝小心翼翼将白瓷观音放回到桌上，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的古玩市场，想要捡漏，太不容易了，更别说是像这样的大漏。
    这要是传出去，非得在古玩界里面传得沸沸扬扬不可。
    “古玩店里。”
    周顾笑道。
    然后将自己捡漏的事情原原本本给说了出来。
    别说是米恒他们了，就连胡玉姝都感觉像是听故事似的。
    在古玩店老板的手里捡漏。
    周顾这运气也真是没谁了。
    “你现在是越来越老道了，我看你都不用李教授教，很快都能成为行家了。”
    胡玉姝满眼的赞赏。
    周顾能够发现这尊德化白瓷观音，固然是因为眼力基础。
    但能够在发现这尊观音后，还保持冷静，用贺寿这样的由头，让老板把这尊观音转让给他，可谓是可圈可点。
    非是古玩行当里面的老鸟，都没有这种意识。
    “玉姝姐您这话可别当着李教授的面说啊。”
    周顾忙道：“他现在可还没有正式收我做学生呢，要是听到这话，估计都不会收我了。”
    胡玉姝闻言直乐，“我看不会，短短时间你就捡到几个大漏了，李教授能收你这样的学生，他脸上也有光啊！”
    “小顾，你这尊观音，转不转？”
    正说着，米恒突然出声问起周顾。
    周顾看向他，“您也对古玩有兴趣？”
    “不是。”
    米恒笑着摆手道：“我不懂这玩意儿，不过你贺寿是说辞，但我最近还真有位长辈要做大寿了，她又是信佛的，你这物件，我送给她倒是正合适。”
    想了想，还是把这位长辈的身份给说了出来，“就是奕奕的外婆。”
    “外婆？外婆怎么了？”
    米奕奕恰巧这时从门外走进来，瞧瞧自己的老爸，问道。
    米恒笑道：“你外婆没事，是周顾在古玩市场请到这尊观音，所以我想从他手里买回去，给你外婆贺寿。”
    “喔。”
    米奕奕便点点头。
    落座，却是很自然地坐在周顾的身边。
    然后才看向桌上的观音，皱起了鼻子，道：“这尊观音怎么看起来灰蒙蒙的，送给外婆，外婆能喜欢吗？”
    “傻丫头，这是古玩，而且洗干净不就行了？”
    米恒有些没好气道。
    然后又看向周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