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桌角的电话响起，陆长明忙将手里的烟插进了烟灰缸内，他拿起手机：“喂，杜局……对对，是……什么？这……明白，我明白……按兵不动。”
    放下电话，陆长明足足地呆滞了几秒后，李全胜等不及：“怎么说？老陆，你，你说话啊？”
    “杜局的意思，按兵不动，现在还不是收网的时候。”
    “什么！”
    李全胜从沙发上跳起来，在屋里来回地走了几圈：“什么叫不是时候，证据都全了，那个郑宏都交待了，现在不抓，难道是要等那个朱建跑了吗？老陆，我的陆队，人家可是龙腾公司的少东家，这小子要是出国，怎么办？”
    “我知道，我难道不知道吗？”
    陆长明拍着桌子：“所以，我们的人要二十四小时盯着他，决不能让他离开江峰县。”
    “可……可这么盯着有个屁用？”
    李全胜说着指了指门口：“我去找杜局，我要问问，这案子不是上级要办的吗？现在这么处理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是他老杜收了好处？”
    “闭嘴！你疯了吗？”
    陆长明气的站起来，指着他：“李全胜，你还有没有个警察的样子，你还知不知道，咱们是干什么的？”
    “可……”
    李全胜看了眼他，跟着气的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我憋气啊，废了这么大的劲，现在倒好，要我们继续等下去，你说……”
    “行了，我还不知道吗，可上级领导有他们的打算，咱们……咱们做好自己的，你，去跟外面的人安排一下，下一步，给我盯死了这个朱建，决不能出什么纰漏！”
    李全胜一脸的不情愿，站起身，嘟囔着：“妈的，这警察干的窝囊。”
    “你别废话，不干回家！”
    陆长明也是一肚子气，他说着抽出一根烟，正要点着，李全胜却上来一把抢了过去：“烟是我的，想抽，自己买去！”
    “哎你！？”
    陆长明看着李全胜走了出去，气的指了指，却也没再说是什么。
    走出陆长明办公室的李全胜，来到大家面前：“朱建……今晚不抓了，那个，大家估计也都听到了，不说了，看好了这孙子，决不能让他出江峰县，还有，不能再出任何问题，等待上级下一步具体的指令……就这样。”
    他说完，低着头朝外面走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个，春雨啊，你把具体的轮班表排一下，给陆队送去。”
    李全胜说完推门而出。
    等他到了县局大楼外，深吸一口，他看着夜空发了会呆。就在此时，他电话响起。
    拿出手机看了眼，李全胜气呼呼地按下接听键：“赵成良，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跟你的小朱总洗的挺开心吧？啊？”
    电话那头的赵成良显然是被他这劈头盖脸的话语震惊到了，等李全胜说完，他才笑道：“怎么，谁让我们李副所长这么生气了？”
    “还能谁，就是那个姓朱的，哎，你不是跟他在一起吗？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赵成良却笑道：“谁跟你说我和他在一起的？”
    “陆队啊，我们的人一直盯着朱建，他们汇报说，你和朱建去了天池洗浴城，难道不是吗？”
    “是，可不是全部。”
    “嗯？那，那你在哪？”
    李全胜话音未落，只见赵成良的车子开到了台阶下，车窗摇下：“李副所长，你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啊？”
    见是他，李全胜笑着走下台阶：“你这是？”
    “刚刚从天池洗浴城出来，想想也睡不着，就来看看，没想到你这么大火气，怎么回事？”
    “别提了……”
    “那就上车，我们去喝点，慢慢说。”
    “行。”
    李全胜上了车。
    很快，三人找了一处路边烧烤摊，小王去点菜，赵成良找了个空桌，拉着李全胜坐下：“这么说，现在你们也拿人家没办法了？”
    “可不。”
    李全胜苦笑了下，接过了赵成良的烟：“哎，你说这上面的领导想什么呢？证据都全了，抓人就是，还要我们盯着干什么？”
    此刻，小王拎着啤酒坐下来，赵成良道：“起酒。”
    三人将酒倒上，赵成良举杯：“先走一个！”
    李全胜喝了一口，忙着问：“成良，你帮我分析分析，这些领导是个什么情况啊？”
    “嗯……”
    赵成良放下酒杯，想了想，将一个花生米放到嘴里，道：“那我就试着猜一猜。首先，这件事杨副县长请示，可最后却先不动手，但，还要你们盯着，那说明这个朱建抓是要抓的。”
    “哦？那，那抓就痛快抓，干什么还看着啊？”
    这时，服务员将烤的肉串端了上来，赵成良拿起肉串，闻了闻：“不错。”
    “哎呀，你继续说啊。”
    咬了一口肉串，赵成良道：“你这个性子，一定是没钓过鱼吧？”
    “什么意思？”
    “放长线才能钓到大鱼，上级领导这么做，无非是不想打草惊蛇，让对方放松警惕，等着对方有更大的动作，露出更大的马脚，那样就可以发现更大的鱼。”
    “可，可要是这朱建跑了怎么办？”
    赵成良将肉串签子放到桌子上：“要你们干什么，看一个朱建都看不住，那就是你们的问题了。”
    “你这么说，那就是县里领导把目标放到了龙腾公司的上面，对吗？”
    “嗯，孺子可教也。”
    赵成良笑着点了点头。
    “那就是说县领导要下一步更大的棋？”
    李全胜说着，将手里的酒杯端起：“这下过瘾啊，要是能把龙腾公司给端掉，那对于江峰县都是一件大好事！”
    “其实……”
    赵成良举杯跟他碰了下，喝了一口，他接着道：“县领导我猜是想从龙腾公司揪出背后，那些和龙腾公司有关的大人物，清理掉我们队伍内部的一些真正的蛀虫。”
    “对对。”
    李全胜点着头道：“这龙腾公司敢在江峰县嚣张了这么多年，干了那么多的坏事，其实啊……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支持他们。这些人才是做该抓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