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雷用力地将手机扔到了车座上,他瞧了眼后,狠狠地骂了句:“什么东西啊!”
可面对眼前的局面,钱雷也只能如此,何力出面站在了赵成良的身后,就算是邹俊业背后有汪兴国的支持,可眼下,赵成良已经打了包票,如果在出现险情前,不能撤离榆树沟等泄洪区的群众,造成任何的后果,他都将来承担这个责任。
县里领导最后还是决定,让青峰乡来具体处理此事,防汛指挥部第一次被一个乡镇给取缔。
就像是邹俊业挂断电话时说的那句话:“这姓赵的是真的有靠山啊!”
钱雷眯着眼,瞧着外面的昏暗天空,他和赵成良的过往,如今也是历历在目。
高中时,他喜欢上的那个女孩,本来以为能获得芳心,却不想赵成良出现,顿时让女孩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赵成良的身上。
从此,赵成良和女孩出双入对,而他钱雷却形单影孤,为了满足自己的内心那不断滋生的欲望。
也为了平复自己内心的那仇恨的火苗。
钱雷做了一件让他时不时会做噩梦的决定。
“咚!”
车子似乎压在了石头上面,剧烈的颠簸让钱雷猛地睁开眼,司机嘴里嘀咕了句:“这雨下的,山上的石头都被冲下来了……”
看了眼身后,原来是山上的碎石滑落,刚刚车子压在了上面,钱雷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他此刻眼前还是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蛋,正略显愤怒地瞧着他,一句话不说,但钱雷却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都是他的错!”
钱雷嘴里喃喃道:“不是他,我不会这么做的,真的!”
司机被他的话吸引,从后视镜瞧了眼他:“钱局,你没事吧?”
“啊?”
钱雷抬头看了眼,从风挡看去,江峰县已经出现在了面前,雨夜,但这座江边城市却一样繁花似锦。
瞧着雨夜下,灯火通明的江峰县,钱雷似乎从刚刚的那个噩梦中缓过神来。摸起刚刚被他扔了的手机,他拨了出去:“喂,孙总……我想喝酒了,对,那好我们等会见。”
司机似乎轻车熟路,不等钱雷说话,就笑着道:“去江南楼?”
靠在车座上的钱雷,“嗯”了一声,便眯起眼睛不知想什么去了。
而此刻的城东金鹏公司内,郑泽林皱着眉,坐在了椅子上:“这次的雨影响了咱们的进度……城北的那片楼等汛期过了,必须抓紧,要是干不出来,那就尽快的多找人,多给钱……必须保证工期。”
万勇点了点头,接过了高老七的火机,点着了沾了些雨水的烟:“妈的,这天气烟都不是那个味了。”
他抽了一口后,吐出了一口的烟雾,跟着瞧向了面前的王丽:“咱们现在账面上的钱还有多少?”
“大约四百个吧。”
万勇看向郑泽林:“郑总,城西的那片老房子,有那么几家不好弄,现在也不让强拆了,我们一去,有一个姓刘的女人,根本就不给我们好脸色,上来就骂我们流氓,还说什么让政府的工作人员去,不跟我们这些社会人员打交道,就是不接受补偿,怎么办啊?”
“要多少?”
“三百万,就那么两间房,说什么临街,还说什么那是她祖上传下来的,屁!”
万勇狠狠地啐了一口:“这个女人就是无赖,就是看我们不敢怎么样她……郑总,三百万这可是超出了我们应该补偿她的五六倍啊。”
王丽一愣:“这么多?她这不是讹人吗?”
高老七冷声道:“那可不是,我没想到遇到这么无赖的人,哎,我一直以为老子够无赖的,没想到她他妈的比我还无赖,艹!”
“行了行了……”
万勇朝他摆了摆手:“让你上次去跟她好好说,要不是你跟她吵起来,我们现在能这么被动?”
“我这……”
高老七有些委屈地看了眼郑泽林:“郑总,我也是为了咱们公司,你说少给她一点,那不是咱们赚了吗,谁想到这个娘们这么狠,上来就要了三百万,不过……这数倒是要的挺厉害的,她怎么知道开发商那边给了咱们这个数呢?”
“你啊……那一定是有高人指点,要不就她这个家庭妇女能知道,她的那两间破房子,能那么值钱吗?”
万勇说着将目光再次看向了没说话的郑泽林:“郑总,你说这件事咱们咋办?”
慢慢抬起头的郑泽林,将手里的笔放下,他站起身,走到了镜子面前,用手指将额头还贴在上面的碎发整理了下:“她要多少都答应着,现在工期还早着呢,对了,先找几个人把那片的水电给她掐了,别明着,要暗着来……还有啊,派出所那边一定要搞好关系,打着县里的名号,我们这是正经的开发,这几年开发的项目少了,咱们这次可是龙腾公司和外面的开发公司共同搞的大项目,我估计派出所那边应该能明白这个的重要性。”
万勇歪着头,若有所思,想了想道:“郑总,你的意思是拖着?逼对方松口?”
“对啊,先把她晾着……至于别人家好解决的,咱们就给他们解决了,记住啊,一切都该是以不出事为原则……我这么跟你说吧,只要不出事,到时候最后剩下她一家,她自己就会慌,到时候她自己就来找咱们解决了。”
万勇和高老七对视一眼:“郑总。你这招高啊!我们咋就没想到呢?!”
“你们俩个想到了,那还用咱们郑总干啥?”王丽的话让万勇点了点头,但他还是瞧了眼对方。
这一眼,让王丽脸一红,跟着咽了口唾沫地低下头。
万勇则干笑地看向郑泽林:“郑总,你听说了吗?青峰乡好像也要成泄洪区了。”
“具体是哪?”
“榆树沟附近……好像有五个村子吧。”
“榆树沟?”
郑泽林愣了下,他老家就在附近的郑家村,他自打上次的事情后,就没怎么和老家的父母联系过。
想到这里,郑泽林瞧了眼放在桌子上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