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来都是遭受到抹黑和争议的人,那种争议不仅仅是来自对手的诋毁更是也同样来自后继者但作为曾经的同僚曾经在一块工作和奋斗过的人。
陈树生很理解他……即便自己也遭受过清洗。但不能否认的是,他从来都没有对不起过自己所处的职位。
现在,依稀还记得两人最后几次的谈话……
“为什么这么做……”那是两人最后几次能够面对面的谈话,但氛围毫无疑问是沉重的,毕竟自己也是刚刚从地狱当中爬出来不久,甚至在马德里自己再次久违的体验了一番那种死去的感觉……
关于这一点陈树生一直都没能搞懂,当然……现在也没有完全的搞懂,但他早已经不在乎了。
“为了这片土地。”慈父的声音很平静。
“明明有更加温和的办法的……这会导致我们失去一次完善自我的机会,从往后的影响甚至会是全方面的。”此刻的他的声音当中充斥着无奈的感觉。
“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第五纵队已经开始对我们进行了方方面面的渗透……在与整个世界为敌的时候,我们必须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只要我还活着他们就做不到,没有人可以颠覆我们,即便这要付出相当惨痛的代价。”
“但等到你死了之后呢?任何人的生命都是有限的……难道你还希望看到继任者是通过加害和屠杀来上位的吗?”陈树生问道,此刻身上已经被剥夺了全部职位的他说起话来也不用在乎那么多了,想什么就说什么了。
“……不会的。”慈父默默的看着陈树生,“不会出现那一天的……”
“那你要杀了我吗……还是将我送到古拉格,明明我在我监管之下所生产的重工开采机可以用在所有的矿场当中了,拖拉机可以耕遍这片土地上的每一寸土地。”
“你没有背叛过任何人你一直都是奋战在最前线的战士,你也没有背叛过我,但这里已经不再适合你了……我可以给你安排剩下的园林甚至是后半生的衣食无忧,这是你应得的。”
他可以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可以改正,但这份错误他是不允许别人提出来的更不会去承认。
“但代价是永远都失去自由……甚至如果我会有孩子的话,他从生下来就会失去自由吧……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宁愿一直战斗下去,一直到死。”
“你需要好好的改变自己的心态……在从一名士兵做起吧,等你回来的时候……回到这里的时候,一切又会变的不一样了。”
“子孙后代……会记住今天的选择。”
随后陈树生便离开了,但就在陈树生离开之后……慈父默默的拿出了随身携带的一把钥匙。
一把刷着红漆的钥匙,随后慈父默默的站起了身体独自走入到自己用来休息的卧室默默的掀开一幅壁画,里面藏着一个小的保险柜随后默默的扣动了一旁的暗格在将钥匙插入其中稍微一拧。
咔~
保险柜被打开了,里面所存放着的是一摞非常厚实的文件,而从纸的样式以及上面所标注的时间上来看的话……
这上面有些内容甚至书写与十七世纪,但那上面的内容与其说是记载更不如说是描绘的诗歌和传说并不能作为真正意义上的证据,而比较可信和系统性的记载则是在1905年的时候……
“……”慈父默默的将其打开,即便上面的文章他看过很多次了,但每当详细阅读的时候依然会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1905年12月04日,晴。我们终于抵达了传说记载的地区并且成功的找到传说当中神的遗迹,但现在已经是冬天,天气太冷了但好在我们这次携带了足够数量的煤油和脂肪燃料不至于让我们冻死在这里,我们打算在来年的春田在沿途的路上设下驿站,等冰雪开始消融之后正式开始行动】
【1906年5月7日,晴。行动一切顺利,这里的积雪和冰层比想象的要更加的薄,当我们正真接触到遗迹的大门时,却发现他是温的,无论在上面堆上多少的雪或是碎冰这里,遗迹的墙壁依然是温的,皇帝在上,这就是神的遗迹,我们发现了神的造物!】
【1906年5月19日,阴。今天的天气不好,但并不能够阻挡住我们的热情,我们可以直接拥抱遗迹的墙壁来取暖,拥抱墙壁就好像是在拥抱上帝一般,我们在今天成功的大开了最外层的大门,并且走入其中就像是走入到了温暖的火炉当中,里面的温度更加的高,在里面大家甚至不需要穿长衫,每个人都好像有着用不完的力气,这一定是上天在眷顾着我们】
【1906年6月1日,晴。我们完成了最外层的清理工作,并其中墙壁上一切的纹路壁画进行了拓印,我们获取到了神的知识和指点,在下个月后我们将正真的走到遗迹的内部核心,去瞻仰神的光辉,我们都能感觉的到神在召唤我,我们甚至发现了圣水,遗迹的内部将会是神等待着我们的宫殿】
【1906年8月12日,晴。我们发现了神的仆从,她们都有着圣洁无比的面庞,她们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就像是圣洁的天使一般,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她们陷入到了沉睡有的甚至还遭受到了破坏,而从里面我们看见了像是金属或是泥土的一半的物质,但其中又拥有着些许的细线和凹槽,我们不敢看的太多……但我们无不震惊于神的力量,用泥土和金属便可创造出天使,而我们一定能够得到升华】
【1906年9月17日,阴。太不可思议了,神的造物竟然是如此的精妙,我们见到了传说当中的天使军团,她们沉睡守护在这里,守护着她们的神……我们的神】
【1906年10月27日,我们见到了神……我们见到了神的面庞,我们聆听了神的话语,我们将要亲眼看见圣子的降临】
【1906年10月31日……星辰在我们的脚下,我们的头顶则是大地……祭品……祭品……】
【我们是祭品……祭品……血肉……圣餐……】
日记上的内容至此变不在有任何可以阅读的文字,但作为曾经神学院的学生,慈父并不难从当中书写这本日记的是一个怎么样的人,面部的皮肤松弛,身穿着长袍脖子上无时无刻不挂着厚重的十字架,面露威严的……
对此慈父也就是一笑尔之,当然,他翻看这些可不是为了什么重温过往,这本日记上记载的可不仅仅只有文字还有数量相当众多的文字和用铅笔所绘制出来的草图,虽然模糊但却能够让人看出个大概上面还有更加详细的记载……
其中的第一条便是遗迹的确切位置……
“……”慈父一眼不发而是默默的将下方的文件给抽了出来,这些看上去便都是最近才有的记载了,字体也更加的客观和公正而其中有一份特殊的文件,上面的标题异常的醒目。
【遗迹生物及其造物与神话传说生物关联性调查报告】
【警告:本段资料资料涉及机密文件代号:“baohtz’uqqa-mogg-1919-05-12”。如果你没有相关资料的观看权限,请立即离开并向所在部队机要官报告,违者将被处以枪决,于六十秒内执行】
慈父没有看第一页的内容而是直接翻到了最后的一页,这一页的报告前几年才刚刚修订出来了……
【遗迹未知液体被生物吸收注射之后会产生相当剧烈的反应,能够活下来的实验体目前所展示出来的能力包括但不限于……】
【新陈代谢加快,额前叶皮质以及肌肉附着程度得到不同程度的加强,生长发育得到加速,伤口愈合速度得到加快,这是目前最为普遍的现象】
【但目前所实验的近一千只不同种类和数量的动物当中,所能够成功的案例只有区区几列,且越是生理结构复杂的动物成功率越低,大型哺乳类动物的成功案列目前尚且没有,并且大部分的失败品都在进行试验过后迅速的死亡了,并且在其过程当中伴随着其本身散发出大量的热量,其体态外形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改变,食肉类动物的牙齿和利爪变得更加得尖锐并且硬度被大大提高,并且产生了一定量的肌肉生长和膨胀,但全都迅速的衰败腐化了,这种生长和变异目前在幸存的实验体上也出现了】
【目前尚不知道是何种因素影响到了成功率,但幸存者都受到了极端程度的影响,攻击性和嗜血性都被大大加强,并且同失败品一样食肉类甚至是食素类动物也随着时间而逐渐向着食肉类靠拢,注射遗迹的提取液可以加速这个过程,甚至将一个小型的啮齿类动物变成了一个有狼般大小的食肉猛兽,将其杀死需要很严酷的手段】
【目前未改变外形并依然可以与原本族群生活并且保留了其优点的案例仅仅只有区区数类例,且都是体重在二十公斤一下的小型动物】
【下一步实验将针对无外形变化明显变换的实验体进行繁殖实验,验证能否通过繁殖将其特性遗传】
实验报告在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而在资料的最后夹杂着两张的照片而照片上的内容则是一张细胞的切片观察图,受制于技术的影响,照片上的内容很模糊但好在一旁有其手绘的版本并附上了备注。
其中一张是关于遗迹人形生物遗骸的残存细胞观察图而另外一张是一张血液的观察图而上面的备注……
“陈树生……你究竟是上天赐予众人的礼物还是能够毒害整个人类的一剂毒药呢……”
“子孙后代……会记住我们今天的选择。”
…………
过往的记忆还是梦境当中……此刻已经不重要了,默默相对的两人此刻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长官,有些事情我真的想要知道当年您代理数近十万的士兵一起为大家耕地开荒,我们家乡,我的外公外婆之所以能够活下来都是因为您。”伊凡默默的说道。
“……没有的事情,你说的都是假话,没有人会承认没有任何的书面记载。”
“但我的——”
“他们当时已经饿出了幻觉……没有什么农业部长更没有什么军队下乡帮助农民开垦农田耕种粮食,什么都没有……你所听说不过是一个行将饿死之人的臆想而已罢了。”罢陈树生便转身离开了,但伊凡却再一次叫住了陈树生。
“长官,如果在面对当时的问题的话,您会怎么做?您认为慈父错了吗?”伊凡大声的问道。
“……”陈树生沉默了。
怎么做……还能怎么做啊……至于慈父……他没错但自己也没错,他所作的一切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能够让这片土地变的更加的富饶与美好,从来都不是为了一己私欲……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方式来解决问题的,明明这一切有更好的方向和结局的。
你可以质疑他的人品但不能质疑他的理想……这句话放在他和自己的身上是多么的合适啊。
什么都不做……这似乎很不错,如果自己不主动提出的话,那么自己便不会下乡那么也就不会被撤离中央被降低影响,他也就做不到直接清洗自己,如果能够在稍微斡旋一下的话……说不定自己早就能够。
而这一切仅仅需要自己当时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巴……如果是这样的话……
“明知不可为而为……”陈树生只回答了伊凡一句,是伊凡现在绝对听不懂和无法理解的话。
如果真的什么都不做而眼睁睁的看着广袤的黑土地出现了饥荒,出现了人民受冻挨饿骂娘的场景,如果真的是因为自己的话……这要是以前放在自己的家乡那边。
是要被钉上耻辱柱的……
“……”伊凡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看了看自己怀里的照片,默默的将其向前举起然后……
“对上了……那道身影依然散发着万丈的光芒。”
他未曾有任何的改变……他依然是追逐着理想的战士,而且……
是距离理想最的近的那一位战士……那是他的长官。
……
两人则是一前一后的返回了营地,可当两人真正返回营地的时候……陈树生却愣住了。
“我的帐篷呢?”陈树生看着面前的空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长官,您的帐篷在那边。”迪米特里这个时候为陈树生指明了帐篷的方向。
“好端端的将我的帐篷挪走干什么?”陈树生不解的看着众人,从回到营地之后众人就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只是单传的嫌弃长官您晚上打呼噜的声音太大了。”一名路过的士兵说道然后屁股上就挨了陈树生一脚。
“去你大爷的,你们一个个晚上的呼噜声跟?的牛一样,老牛耕地时的声音都没你们的呼噜声大还有你,笑你大爷的……一个个晚上睡觉跟摩托车似的害的老子好几次差点以为死纳粹的摩托攻过来了。”
“快跑!”几个稍微机灵一些的察觉到不对之后立刻就跑了不在上前凑热闹了,而陈树生则是继续骂了两句之后默默的看向了自己的帐篷。
“雷泽诺夫,迪米特里你们领着三班和五班带着电台去前面看看,侦察小队去的太久了,通讯班保持连线状态,我们可能随时都要动身了。其他人随时准备战斗。”算了算时间,前往侦察的小队去的已经有些过去长久了,按道理早就应该有人回来报信了才对。
“是!”一听到陈树生这么说,众人纷纷不敢有任何的耽搁,在战斗这方面他们的长官总是异常的明锐。
每一次的交锋,长官所率领的部队总是像黑夜的当中的无光的刀锋一般,避开对手的刀芒和铁拳,直插敌的胸膛。
就这种战术就单单只是看看地图就人感到不可思议,能够带领着部队成建制的穿行十几公里甚至近百公里绕到敌人的后方,能够以敌人三分之一的兵力完成对敌人的包围及切断后勤线,差点用一个旅完成了对一个师的包围。
这站事情光是说出来看看就已经能够让人感到振奋了,更何况他们还是其中的参与者,这种无上的荣誉是永远属于他们的。
“行了,小心一些,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我最希望的是和你们一起在柏林将我们的旗帜插在他们的国会大厦上,但你们要快些因为我一定是第一个冲锋在前的。”陈树生笑了笑,但这个时候却有人注意到了陈树生手中握着的勋章还有新的肩章。
“长官,您……”士兵抬手指了指。
“这个啊……暂时升迁了,不过放心等我写完下次的作战报告和检讨估计就又会被撤吧。”陈树生笑了笑。
“毕竟他们总是会以我作战报告不合格来刁难我,每次刁难我的理由都一样。”陈树生两手一摊表示无奈。
“凭什么这个样子?!”有的士兵颇为愤怒的喊道,维护长官是他们每个人都发自内心的使命感和荣誉感,因为他们的长官真的做到了将荣誉分享给了他们。
在这里不是士兵为将军带来荣誉,而是将军为士兵们带来荣耀。
“因为每次的报告有一条是一成不变的。”
“指挥太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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