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吃饭了。”
沈戟朝林宝初走去,直接动手收拾她面前的书籍文章。
他若不动手,她怕是还要继续看下去。
林宝初见状,匆匆将正在看的这一页书折起一角,做好记号,放着下午再看。
“筝筝走了吗?”
她才发现,沈筝又没有在了。
“早就走了。”沈戟是从县衙过来的,沈筝早就回县衙了。
两人把书收好,就一起下楼去街上吃东西。
“感觉今天街上人比以前多了。”林宝初看着热闹的美食街,仿佛有种回到以前的错觉。
今天不是大集日啊。
沈戟带她在馄饨摊坐下,林宝初说想吃馄饨。
“今天有不少附近各县的乡绅名门进城,客栈都住满了。”
“乡绅名门?”
林宝初疑惑,现在离比试还有几天,看热闹的人怎么来得这么快?
沈戟解释说:“许嘉仪广发请柬邀请而来的。”
“哦……”林宝初瞬间了然,“怪不得。”
许嘉仪这是迫不及待想看她输啊。
看来她还得再加把劲儿。
馄饨来了,林宝初舀起一粒,吹凉,漫不经心问:“如今我胜率如何?”
她把自己关在书馆里的这几天,外面的事儿她一概不过问。
彩券出售情况她也不知道。
“真想知道?”沈戟挑眉,意味深长,“我劝你还是别问的好。”
林宝初用勺子指着他,“给我实话实说。”
每天和林宝初一起吃饭是沈戟最开心的时候,所以即使这个问题可能对他们不太友好,沈戟依旧能保持好心情。
他相信,林宝初也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儿而感到不高兴。
“许嘉仪胜的彩券每天都在加印,光是买许嘉仪胜,奖池就达到三万两了。”
“三万两!”
这个数目把林宝初吓了一跳。
流放户离开丰耕县后,丰耕县原本近五万人口,就只剩三点八万左右。
一张彩券两文钱,这得有多少人下彩头了!
沈戟将许牧每日统计的情况告诉她,“丰耕县城里的百姓,平均每人选购八张左右,乡里百姓也有五张,其他的就是外县人买的。”
“除此之外,便是大额券。”
沈戟抬头,以目光示意,“你现在眼里所看到的每一个人,基本上手里都有彩券。”
如果是附近州县百姓也参与了的话,那三万两确实可以有。
林宝初突然觉得压力山大。
阵仗搞得这么浩大,每天都有人乘坐客运驿站的马车到丰耕县来下彩头,全盛南皆知。
越是这样,说明这场比试的关注度越高。
而希望她输的人也就越多。
她要是真输了,那就不止丢她的面子。
恐怕连丰耕县衙的其他人也都要因为她受牵连,遭到质疑。
到时候,丰耕县衙所做的一切,扶贫、分耕、驻村、医疗等等,也会被人拉出来,重新审判。
想到这儿,林宝初就吃不下东西。
她放下手里的勺子,深吸了口气,“我回去看书了。”
这一战,是尊严之战。
她不能有一丝懈怠,她一定要赢!
“阿宝……”
沈戟劝不住她,只好放下碗,陪她回书馆。
林宝初日夜奋战书馆的事情,也随着百姓们对这场比试的关注,而被人知晓。
丰耕县所有百姓都知道林宝初为了赢,有多刻苦努力。
但她的胜率,依旧上不去。
他们不相信一个临时抱佛脚的人,可以战胜天下第一才女。
许嘉仪也不相信。
所以即使知道要比试了,她还是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反而日日举办茶会。
她邀请的那些与侯府交好的世家公子小姐陆续到丰耕县了,她有了观众,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许小姐真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女,这首《桃花词》作得真好。”
“嘉仪献丑了。”
许嘉仪表面上谦虚,实则目高于顶。
展现完自己的才识,接下来就该是老样子,把方才一起作诗的人,一一进行评价。
婢女搬来一张椅子。
许嘉仪坐下,端茶轻饮,一副母仪天下的模样。
“白小姐这身衣裳……莫不是近日家中有丧?”
那个突然被点名的小姑娘愣了一下,发现所有人的目光朝她身上投来,还发出窃窃私语与笑声。
她立刻绷直身子,表情僵硬。
她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评诗会,变成了自己的评判会。
这个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让她感到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莫名被羞辱,她捏紧自己的衣裙,脸色涨红,眼中悬泪。
低声解释说:“家中,并未有丧。”
许嘉仪用手绢轻遮笑容,扑哧一笑,“白小姐莫紧张,我开玩笑呢,给大家取一乐罢了。”
“白小姐,不会怪嘉仪吧?”
她盯着那小姑娘的眼神,充满了轻蔑与不屑。
她都这么说了,那小姑娘哪儿还敢说什么。
只能笑一笑,主动把自己当成乐子,配合许嘉仪的玩笑。
“能得许小姐特别青睐,是妹妹的荣幸。”
“还是白小姐懂事。”
许嘉仪收起笑容,蹙眉,半玩笑半认真的再次说:“不过你这身衣裙真的很像家中带丧之人,大家说是不是?”
其他人不敢有不同意见。
纷纷附和:“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