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要杀便杀，不用罗织罪名。”含无深道。
    “你的确没有她的玲珑心思，”霁霄霆挑拨道，“你的路途之所以坦荡，归功于她给你铺的路。”
    “荒唐！”含无深的浓眉微蹙。
    “你不信？”霁霄霆拂了拂袖，他质疑，就表示他不肯定，他为何不肯定？难不成他忘了？又或是不记得？是因为边境大战的伤？
    记得那时，他胸口被降予的混天杵插中，再如何强大的修士，都不可能在神兵重创下还能恢复如初，他却比之前更加强大。
    不对劲！结合林汐泽的消失。让霁霄霆不难有了大胆的猜测。
    “你可记得，那时的玄灵城外是什么模样，如今又是如何模样？是如何变成的？你可记得，曾经在玄灵城的妖兽猎场中发生了什么事？你可记得，不动江是如何形成的？你可记得，你和含城主是如何跟含夫人重逢？你可记得，你以前从不穿浅色衣服？”
    霁霄霆抛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让含无深陷入沉思。
    这几件事都是玄灵的大事，相当震撼，必定让人记忆深刻，但为何自己一点都不记得？如此说来，自己竟然失去了近百年的记忆！
    “高高在上的玄灵王啊！你都忘了？”霁霄霆说罢，满脸横肉挤在一起，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说！”
    “想必有人不想让你记得。”霁霄霆讪讪笑道，“想不到高傲如斯的玄灵王也有被蒙蔽的时候！”
    含无深抬手成爪，无形的力量扼住霁霄霆的咽喉，一点点地离开地面。
    强烈的窒息感让霁霄霆脸涨得通红，但内心知道，自己已经成功激怒了含无深，以他的性格，不弄清一切前，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自己如此，更是为了隐瞒院中的秘密。
    可随着含无深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意识开始环绕，霁霄霆慌了。他的行为明显就是要置自己于死地，难道自己猜错了？
    “唔，唔…”霁霄霆努力挣扎，却无济于事，紧要关头，心一横，手中一动，大门被撞开，乌泱泱的一批修士冲出。
    含无深没有丝毫的诧异，微微侧身。
    遮天紫襟出现，眨眼功夫将扑向含无深的修士们击退。
    受到重创，众人无语，没感觉一样又冲了上来，黑暗中，眉心的红光格外妖冶。
    含无深的手松开，霁霄霆重重地摔在地上，大口喘息着，脸色更加惨白，原来，他早就察觉到屋内的情况，“留活口。”
    含无深的一声令下，遮天紫襟很快将数十修士都控制住。
    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寒意渐深。
    这些修士双目无神，不喜不悲，没有自己的意识。
    “关入大牢，容后审问。”含无深道。
    “是！”
    “含无深！你不想知道你忘了什么吗？”霁霄霆被押走途中大喊道。
    “本王想知道的事，迟早都会知道，”含无深目光一凛，“但本王最讨厌被算计。”
    含无深猜到霁霄霆想打什么主意，一条残命而已，在自己弹指之间。只不过，他要利用霁霄霆引出甯臣，从而挖出隐藏的秘密。
    此处一切处理妥当，含无深重新将入口封印，离开途中，远远地看到许愿树下有一个人影。
    从身影来看，是一位纤瘦的女子。
    她在许愿树下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月影婆娑，夜风过处留下斑驳。
    待羽菲睁开眼，瞥见一个离开的身影，心中狂跳起来。
    王，是王…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在远处默默地地注视着他。
    看着他忘了关于林汐泽的一切，看着他两玄灵城发展成为玄灵国，看着他带领着玄灵大军开疆扩土，看着他庇佑着玄灵子民，让他们安居乐业，不再受到神屠的欺压，而过上安心富足的生活。
    羽菲既开心又难过，心中藏着的秘密，甚是煎熬。
    林汐泽离开前，留下一句，“那就忘了吧！”
    甯臣和海芥便将城内所有人的记忆一起抹去，轮到当事几人时，只有海芥选择了忘记。
    自己和甯臣宁可备受折磨，也不愿忘记她曾来过的痕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关系，含无深醒来后，喜好和性格和之前大为改变。
    他之前穿着都是深色衣服，醒来后，只穿白色——那是林汐泽最喜欢的颜色。
    他之前少言寡语，干净利落却从不未伤及人性命，而醒来后，对待神屠敌人不留情面，斩杀之间，血溅当场，眼睛都不眨一下。
    羽菲努力在含无深身上寻找林汐泽的影子，却没有一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