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董礼走后,唐曼开着车就往半扇门村去了。
车开到山顶,下车,到半扇门村口。
一个小孩子等在站口,穿着一身黑,倒是挺精神的,可是黑色看着就有点发晕。
小男孩子说:“是爷爷让我引路的,爷爷腿不好。”
小男孩子十分的可爱,说完,就在前面跑起来,唐曼跟着,小男孩子不时的回头,站一下,再跑……
跑到这条街大概是中间的时候,丁河水从门里出来。
“别跟着他,男孩穿黑,不死无归,这是半扇门村的鬼童。”丁河水说。
唐曼一激灵:“师哥,你怎么在这儿?”
“我一直没离开,知道你13号要来学妆。”丁河水说。
“师哥,我害怕。”唐曼说。
“害怕还来?”丁河水阴着脸,背着手,在前面走,唐曼跟着。
转角,过街,到一个门前。
“你进去吧,我就在外面等你。”丁河水说。
唐曼推门进去,院子里,那老头坐在椅子上,抽旱烟。
“来了。”阴森森的。
“来了。”唐曼坐下,把化妆箱放在一边。
“休息一会儿,我教你妆,四十分钟,不过我是有条件的。”这个老头说。
“您说。”唐曼说。
“半扇门村再有妆,就得你来。”老头说。
“半扇门村还有多少人?”唐曼问。
“无数。”老头说,瞪了唐曼一眼,看来半于关扇门村,有多少人,是不能问的。
“鬼童让我害怕。”唐曼说。
“那是你自己心里的鬼,心里无鬼则不生非,有鬼的人,在半扇门村,鬼童就会出现。”老头说。
“我心里没有什么鬼呀?”唐曼说。
“噢,这鬼你们意义上来说,是可怕的,是坏的,其实,鬼可恶可善,也许你的是善良的鬼童,不用害怕。”老头说。
老头站起来,到后屋,屋子阴气森森的,暗红色的尸台,很宽大。
上面摆着尸体。
“这,这……”那是真的尸体。
“这是妆尸,半扇门村的村民,自愿供尸,这个不用害怕,不用担心,都被镇住了,魂也离体了。”老头说。
老头打开自己的化妆箱,开始上妆。
“你是妆师?”唐曼问。
“废话,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是妆师,断妆了,不再上给死人上妆,但是可以教妆,这个没有魂的尸体,不算是死人。”老头说。
老头上妆,讲着:“我上丧妆的华妆,就是你上次上的妆,丧妆讲的是肃穆和恐怖,十大丧妆,也是清丧妆,你上次上的妆,没悟到丧妆的真谛,外人看来,还是可以的……”
老头上妆的速度也是真快,但是绝对是一流的手法。
“您能慢点吗?”唐曼看得有点眼花。
“妆讲的是顺畅,流畅,断妆是不行的。”老头并没有放慢,反而是更快了。
唐曼盯着看。
“华妆的最重要的部分不在头,不在中,就在尾,华妆尾,棺妆头,尾如翼之炸翅,如同马上飞起之势……”老头这妆上的,简直了。
唐曼最后是目瞪口呆。
老头四十分钟完妆,把妆刷“咣”的一下摔到桌子上,坐下喝茶。
那茶唐曼是真不敢喝,漆黑的茶汤。
“看明白没有?”老头问。
唐曼点头,说:“就三次,我能把妆学得怎么样?”
唐曼看到老头的妆,就想学了,自己跟老头相比,简直就是小学生了。
“那倒是,不过我有要求。”老头笑起来。
笑得古怪。
唐曼问:“什么要求?”
“你得当我的师妹,你以后叫老三,哈哈哈……”老头有病吧?抽疯了吧?六十多岁了,还这样。
“行。”唐曼答应了。
“跟我走。”这老三起身就走,摇头晃地的。
出了门,往东走,过一条街,进一个宅子。
进一间屋子,屋子里供着一个盒子,墙上有画儿,是一个如仙如云的老头像。
“师父,我给你找了一个徒弟,跪下,磕三个头,我们就是师兄妹了。”老三说。
唐曼心里想,这都行?
唐曼跪下磕三个头,起身。
“师妹,今天我老三请你喝酒,必须得给面子。”老三说。
“老,老三,好。”唐曼叫老三,真是叫不出口出来,年纪差得太多了。
这老三去了半扇门村的酒馆,过去的时候,六个菜都摆好了,还有酒。
老三这是安排好了。
喝酒,聊天,老三说:“以后想来学,就来学,但是别想着让我出村帮你,到死我也不会出村的,师父说的,所以我不会出村子。”
“师父都死了,你出村怕什么?”唐曼问。
“你看到没有?我这条腿就是师父活着的时候打断的,成了这样子,下手狠着呢,再说,师父死了,别看死了,你不听话,也能把你弄残废。”老三说。
“你是被打怕了,死人还能怎么样?”唐曼说。
“哟,你是不知道,师父厉害着呢,千万别有其它的想法。”老三说。
“那我应该注意什么呢?就是进师门有什么规定?”唐曼问。
“你没有。”老三说完笑起来。
喝完酒,老三送唐曼出村,丁河水在快到村口的一个宅子里出来,站在台阶上。
“哟,小丁丁,又来玩了?”老三大声说。
丁河水下到台阶,说:“老三哥,我也不多问,别坑她不行,我们走了。”
“小丁丁,有空来哟。”老三大笑起,回去了。
丁河水开车,拉着唐曼回去,没多问一句,就走了。
唐曼坐在宅子里喝茶,那老三的那妆,简直了,让唐曼真的是傻了,定个时候才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
唐曼一直在想着那妆,丧妆的华妆,唐曼再想想自己化的妆,从头到尾的在想着,把老三化的妆,反复的琢磨,生怕有点漏掉的,虽然老三的妆化的很快,但是唐曼还是盯住了。
唐曼在用脑袋复妆,用脑袋复妆是十分的辛苦的。
唐曼复妆三次,都没有出入,她决定下午到画室,把这个妆给画出来。
现在她只能是化妆,实妆没有这样的条件。
中午,董礼回来了,气哼哼的。
“怎么了?”唐曼问。
“明天法院开庭,上次的那个家属真把我们给告了,你明天就坐在了被告席上,而且局里也知道了,局长在电话里,把我骂一通,骂我干什么?”董礼说。
“哟,你代我受过了,谢谢。”唐曼说。
“不必,请我吃烤海鲜去。”董礼说。
去古街吃海鲜,唐曼说:“下午两点,去画室。”
董礼不多问,肯定是化妆了,董礼对妆术,是绝对的虚心好学的,不错过任何的机会。
唐曼也是担心,明天开庭,结果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