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显然不会被采纳,他们的上位统治者,甚至很乐于看到这种内部争斗——毕竟下面斗得越凶,权柄自然会越稳固。
这一举动显然再次引起了轩然大波,被激化的参谋本部更是对陆军部采取了更为高调的攻击。
目前北遣军的出兵已遭到了各国的反感,呼吁田中义一当从长远考虑,选择从西伯利亚全部撤军。
连自己人都选择发出这种论调,田中义一很清楚,陆军部必然顶不住压力了——
如果自己一再坚持,他们自己人内部都该爆发分歧了。
于是,他在当年的十月中,向内阁递交撤军提案,于月底从贝加尔撤军;同年十一月,从哈巴罗夫斯克撤军——
至此,这些贪婪的侵略者企图依靠出兵西伯利亚,以武装干涉的方式进一步控制远东和华夏的计划,正式宣告破产。
…………
十一月的东北,已算得上隆冬季节,四起的寒风把整个吉林首府冻成了一大块坚冰。
带着日军从西伯利亚撤军的消息,姜诚前往吉林第二医院探望姜登选。
之前鬼子用氯气弹攻击吉军,他吸入过多又爬高观察指挥部队,导致呼吸道和肺部损伤,一直养病到现在。
看完报纸那大写特写的好消息,喜上眉梢的姜登选脸色泛红,激动地握着上司的手:“飞澜啊!感谢你带来这么好的消息——”
“我,我这段时日,还一直担心我病倒之后30师无人主理,耽误……咳咳,咳咳,耽误你的全线战局呢!”
见他又是一阵咳嗽,姜诚略显过意不去地笑了笑,一面宽慰,一面拿了个枕头放在他身后:“听大夫讲,你这身子是大好了——”
“可今天看着,恐怕还得好好养养啊!超六兄你就别挂心军务了,让静慧好生陪着你……家里大大小小的事,30师上上下下,都有人处置!你呀现在就是安心养病。”
其实在1919年,氯气中毒算的上不治之症——姜登选遭到遭到攻击的前线部队,死伤可不小;
姜诚心里明白,呼吸道的灼伤可恢复,但他的超六兄因为吸入过多,肺部的伤害恐怕是不可逆的……从此以后,他少不得常年咳嗽,气短气弱的症状了。
“我是真没想到,这些个鬼子居然这么邪门,居然弄到这些毒气来进攻。”
姜诚深吸口气说道,“我已经接洽美国人,定制了一批防毒面具。”
设计理念是他本人提出的,具体的设计图,是他的光汉大学军品研究院出的土——
构造几乎和二战时期广为使用的,带有活性炭,乳胶、玻璃的面罩等组成的防毒面具。
“这玩意,将来必然用得上,而且一旦可以量产,我还打算往欧洲各国去卖!”
姜登选低眉摇头一笑:“咱这督军大人可没样啊,啥啥都能扯上买卖……”
“不过您这话说回来,连续打了这么多场仗,咱虽然把大批鬼子从吉林撵走,又有了谈海参崴那个深水港的实力——军费消耗可不少呢!”
姜诚点头。
从三年前开始,他的仗几乎就没停过……再加上各种进口,建工厂修公路,投学校医院安置移民等等,他的银钱流水一样的花了出去。现在他最赚钱的项目还是青霉素,除此之外就是远销世界各地的煤炭,木材等等……另外,就是让海蕙心跟着于凤至一块炒的股票了。
“超六兄啊,我今天过来看你,是有话要讲的。”
看他此时心情还不错,姜诚打算把该说的话都说出来,“我这思来想去啊,你这身子骨并不适合继续带兵了——”
分明看到对方眉心一抖,姜诚抬起一手阻止他发言,继续往下说道,“哈尔滨。我想让你去哈尔滨,给我当那个行政长官!”
姜登选一下子瞳仁收缩。
哈尔滨在民国时期的划分属于吉林,而黑省首府是齐齐哈尔。
他把哈尔滨的驻军权,任命给了吴俊升的儿子吴泰勋——以至于到目前为止,此地成了两省之间的缓冲区;
作为吉林真正的管理者,姜诚一直没有任命哈尔滨的行政长官,而是默认了吴泰勋对于那里的控制。
因为要赶走外敌,姜诚不便跟吴俊升,这个大帅的好兄弟再生事端……毕竟从汤玉麟到张景惠,他是搞掉太多人了,
在与日本人斗智斗勇的时候,他需要吴俊升安稳不找事。
所以,黑吉双方权限在哈尔滨算是各有交汇,姜诚一度也放任哈尔滨的管辖权;之前张学成偷渡给吴泰勋那老些鸦片,就他对于那里权力弱化的证明。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姜大督军已经赶走了外敌,要开始整理他的门户,进一步发展工业了。
“现在我把不听话,找麻烦的鬼子基本都撵走了——海参崴地区,还有那里的深水港,我也在跟毛子谈,”
“哈尔滨地区没我自己的人可不行!整片区域我需要一个精明强干,能力出众的人管理。”
说到这里,姜诚抬起手握住了对方的肩膀,“除了你超六兄,我是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姜登选震撼,双眼明显陷入一阵浩荡的风暴。
“我……我明白了!”
他挺直了身子,“千言万语我没啥说的——感谢飞澜你的信任,我,我咳咳,保证完成任务!”
姜诚双眼微眯,灿烂的笑容却隐约透着几分不明的意味。
…………
1920年1月1日,吉林督军府任命姜登选为哈尔滨守备的消息刚到,吴家父子瞬间紧张起来。
这当老子的立马给帅府去了电话,焦躁地骂上了:“我说雨帅,这小混蛋是什么意思?”
“我儿子多少年代管哈尔滨,大家都已是默认的态度了,他这突然下这么一封任命书,是他娘的针对我们父子的吗?”
“这话我可撂这儿了,联电我收到了,执行我们可不执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