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吴俊升带着女儿不吭不哈闯他家,姜诚暗自一惊。
“妈的,这个江予同是怎么回事,就让他这么大摇大摆地闯城里来了,连个屁都不知道放一个吗!?”
从会议室出门的他,把自己首府的武警长官骂了又骂。
先前负责内城治安的是黄永安,后来他跟着海平川到山东上任,他的职位就交给了副手江予同。
“哎,读大学出身的,书卷气还很浓……还得多历练历练嘛!”
孙正楠跟在他身后笑着说,“一听说你在开会,估计就没想着通禀这事了——”
“不过我更好奇……吴俊升这会儿带着女儿来干什么?”
说这话时,他脸上笑容更浓,不过还是四下一瞅把声音压低了些,“总不是带着女儿过来联姻的吧哈哈哈。”
姜诚回身就给了他肩膀一拳:“我可去你的吧——赶紧的,叫上三姐夫跟我一遭儿回家瞅瞅。”
然而刚进家门就从下人口中听说了吴段二人,在大厅里面你来我往的说什么“姨太太”的斗嘴……
脸皮厚的段芝贵自然没咋,但把正主气的拂袖而去。
姜诚脸比锅底都黑,要不是他女儿段心雨刚给自己又添了个儿子,差点回身真的把他给毙了。
“你你,有啥事?”
姜诚是一点耐心都没有,对着他一脸的火气。
经过这么一会儿,段芝贵也明白过来自己多半惹出大事了——
他刚才见着吴俊升趾高气扬的下车,还领着闺女……大概明白老家伙兴许来联姻的。
内心戏一多,段芝贵自然来火,但没想到几句话真给吴俊升冲走了。
巴巴地抬眼回望气不打一处来的督军大人,段芝贵声若蚊呐:“我,我……姜爷,姜爷咱就是来上门,上门求个差事,”
“这——大半年的都没啥进项了,我和心雨他娘亲……日子,日子,日子是不好过啊!”
忍了又忍还是对他翻了个白眼,姜诚来了句:“上楼看看小雨和孩子吧,我这几日有公务要办。”
回身上楼喊人给自己收拾东西,姜诚又把徐福善喊来,让他赶紧的上首府的各个城门看看,瞅着吴俊升一行又从哪个门走了。
他这心里想着看看还能不能追上……可这里外里事情一耽误,他们就算知道吴俊升从哪条道出的城,最终还是没追上。
心里憋着不爽,姜诚一行还是往哈尔滨去了。
两天一夜的行路,深夜晚间他们还是到了这座城市。
若干年前,这里就已是铁路沿线上的重要枢纽,哈尔滨的繁华可见一斑。
就算在夜里,城市周边也有明显的灯光照亮这座城市……通过城防一行车队刚入城,姜登选便带着人到了。“姜爷,您到了啊?”
迎上来之后,在姜诚的反复询问下,他把里外里所有的事情一一说了,也把张学成的伤势也告诉他了。
“弹片贴着学成的脑袋擦过去的,前胸也被个大铁片子划伤,很严重……前前后后缝了三四十针,差点连命都没了。”
“一直到现在也没醒,还好这回知道有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事,孙参谋长给备了一支外国医疗队,他们给学成输了血,现在是转危为安了。”
长出了口气姜诚还是骂了句:“这王八蛋,还他妈的挺命大!”
“行了,你跟老金商量过了么,打算如何排查城内的状况?”
他这些话说完,姜登选的参谋长接话道:“姜爷,爆炸物我们都看过:除了些土炸药很难分辨出处,大部分的手雷,都是小日本子的香瓜手雷。”
“另外,现场的弹壳这些我们也收集回来不少,基本都是日本的枪械!”
又是日本人!?
姜诚眼底掠过一道杀气,但他沉着脸什么都没说,在姜登选等人的带领下,还是先去探望了昏迷中的张学成。
在确认过他生命无碍后,他与下属吩咐过,把这边的情况还是一一再传禀帅府,并上告总参部,说他本人已到哈尔滨,打算亲自过问这起刺杀案。
到了姜登选的官邸,他这位督军大人马上召开临时会议,最先发表意见道:“就算不是日本人亲自下的手,恐怕幕后也有日本人的支持。”
“要知道,超六在城内大搞禁烟,很多烟贩子大概心生不满,伺机报复也是有的——”
“于是,这些人是很容易被鬼子利用的……你们查,可以通过这些事彻查。”
姜登选点头应是道:“是,姜爷。城内的烟贩,我从刺杀案刚刚发生之后,就在命人去排查了。”
姜诚点头又道:“还有,我见你们上报的文书里写的爆炸威力,必定在车队的必经之路上,有预埋的炸药。”
“超六,身边的人也要排查——因为你们从哪条路走,什么时候过,都是内部人才知道。”
“而且周边的店铺,民宅,以及街道暗巷都要查!”
这年头又不存在什么“遥控炸弹”“定时炸弹”之类洋气的玩意;炸弹这东西,不是提前预埋点燃了引线,就是得用一些火器去点燃。
“姜爷,这个我们也查过了。”
金延喜马上接过话来,“车队那天途径的一条路,是刚整修过的近路……当天的路线,只有超六的几个近侍才知道。”
姜登选脸色发沉:“姜爷,我身边的人是没问题的——问题是出在,我们前去公署大厅的三条路,在事后都发现有预埋的炸弹!”
“而且,引爆这些炸弹的人数还不少,都藏在附近的建筑物里。”
“我们这次可是遇上一个大团伙,他们下的,可是个大手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