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候的锦衣卫已经成了气候。
而怀真帝，也不需要一把不听话的刀。
按理来说，庭前燕由怀真帝一手建立，被锦衣卫清算的时候，即便没有被尽数诛杀，那这个组织也肯定会走向覆灭。
可事实就是，在这个组织最后居然奇迹般的存活下来。
最后，还成了足以威胁大齐王朝的叛军，这很难不让人怀疑，对方背后，有大齐皇室之人庇护。
面对皇甫枭质询的目光，王千书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当初庆言查到漕运趸船失事，以及东皇郡制造甲胄，这种事情，没有皇室背景帮助，根本就很难做到。”
言至于此，王千书忍不住攥了攥拳头。
“只可惜对方隐藏的太好，根本没有丝毫线索可寻。”
听到王千书的话，皇甫枭顿时皱紧了眉头。
“难道，就因为那小子的推测，就要整个大齐承担这种风险？”
闻言，王千书压了压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庆言让我们弃守京都，也有其他的安排。”
听着王千书谜语人一般的样子，让皇甫枭逐渐失去了耐心。
“你知道，我们兼并清野另外四郡的目的，就是为了消耗叛军辎重，并且让那些流民成为他们的负担。”
“但因为时间的问题，兼并清野的只能做到京都周边四郡。”
说着，王千书取出一张大齐全境的地图铺在了桌面之上。
“你看这里。”王千书伸手，指了指地图被叫做洛泽郡的地方。
“如果我推测没错的话，福安郡、舟霞郡、东皇郡，的叛军会在周边三郡劫掠一番，最后在洛泽郡集合，然后南下攻打京都。”
说着，王千书的手分别指了指洛泽郡之外的另外三郡。
“虽然我们将这四个郡兼并清野一番后，会让流民成为他们的累赘。”
说到这里，王千书话锋一转，接着说道。
“但是，这些距离还不够。”
说着，王千书指了指洛泽郡与京都的距离。
“洛泽郡的距离，距离京都不过四百里，叛军驱使流民行走的话，不出五天，就可以赶到京都城外。”
说到这里，王千书的表情变得严肃，声音也变的前所未有的郑重起来。
“这五天，他们最多只需要给他们吃五顿饭，让他们能够继续走下去！”
而在天灾面前，人命早就不是命了。
那给他们口粮，自然只要吃不死人就好了。
给他们的吃的，无非就是谷糠、野菜，再加上一点点大米，不就解决了？
虽然流民的数量巨大，但是能够消耗叛军粮草的数量，其实很有限。
当王千书说到这里的时候，戎马一生的皇甫枭自然读懂了王千书的言外之意。
对于庭前燕而言，流民们是什么？
是炮灰。
是攻打大齐时的人肉攻城梯。
是一柄刺向大齐士卒的一柄舆论利剑。
如果大齐军队真的准备在大齐京都与对方来一场大战的话，那是叛军愿意看到的。
如果真如王千书所说，叛军的甲胄数量远超大齐士卒的话，那他们在京都大决战。
一旦京都失守，怀真帝被杀。
等他们接手京都之时，庭前燕的背后之人便可顺势登基称帝，那大齐真就成了过往...
想到这里，皇甫枭的表情变的极其难看。
正如王千书所说，眼下大齐京都位置的确很尴尬。
按照常理来说，京都作为大齐国都，城破就代表国亡。
自古都是如此。
但是，庆言却别出心裁的让他们弃守京都。
不得不说。
庆言这一出，算是小刀拉屁股，给他们开了眼了。
就连一向知道庆言尿性的王千书，都被他大胆的想法惊呆了。
一朝国都，乃是一国根基，让他们弃守国都，那不等同于将江山拱手让人？
但是，当他听到白清弈道出其中利弊。
而这其中利弊，顿时眼前一亮，连他都忍不住忍不住称赞一句。
这庆言是不是属狐狸的，骚操作居然那么多。
旋即，王千书就将当初白清弈与他所说的再复述一遍。
“眼下，我们固守京都，那被动将是我们。”
“可一旦我们弃守京都，带着京都百姓官员，以及物资粮草一同向南撤离，那被动的将是他们。”
闻言，皇甫枭眼睛顿时一眯。
“何出此言？”
皇甫枭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轮廓，但是他还是想听听王千书能说出什么。
“一旦我们留给他们的是一座空城，即便把京都给他们，没了文武百官，没了京都百姓，他们登基称帝给谁看？”
历史推翻前朝，大多都是在前朝旧都称帝。
改完国号之后，一般都是将国都改一个称呼就算完事儿了。
随着时间的发展之后，再融入当朝的一些文化底蕴，与前朝杂糅在一起，这才有着缤纷多彩的特色文化。
“如果他们想要打败大齐，登基称帝的话，那就还会用到京都。”
“如果我们固守京都的话，到时候的京都肯定会变得满目疮痍、破败不堪。”
“当我们撤离了京都，等到日后我们能歼灭叛军，那京都可能会完好无损的回到我们的手中。”
但是，王千书的所说的这点并不足以说服皇甫枭。
毕竟，在他眼里，在国家兴亡面前，有些牺牲是避免不了的。
之前王千书所说，他能同为大齐百姓的流民出手吗？
依照皇甫枭的狠人逻辑，他还真下的去手。
毕竟。
一将功成万骨枯，哪个成大事者的脚下不是尸骨累累，双手沾满着鲜血。
而面对流民，皇甫枭担心的是在他们身上浪费过多的军备、箭矢，仅此而已！
皇甫枭，绝对称得上是一个狠人！
“只有这些？”
说到这里，皇甫枭的脸上露出狠厉之色。
“我宁可背上残害百姓的千古骂名，也不想被后世指着脊梁骂上一句怯懦之师，这是我无法忍受之事！”
看着皇甫枭这副模样，王千书再次压了压手。
“你看，又急。”
“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大的火气。”
说着，王千书阐述起庆言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