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巧颜下楼换衣服，而我也没耽搁，立刻回屋换衣服。
    “桃夭，小武就交给你带了，我出去一趟！”
    “你又欠我灵液了！大骗子！”
    几分钟后，我和慕容巧颜在楼下汇合，因为她的车还停在灭垢司门口，所以我俩只能打车前往。
    车上，我小声询问慕容巧颜：“地牢里烧死了人，官方会不会找我们麻烦？”
    慕容巧颜摇摇头：“还记得我让你记住的那个手机号吗？刚才我已经给他们打过电话了，他们让我们不用担心，消息已经封锁了，也不会有人找我们的麻烦，但究竟是谁杀人放火，只能由我们自己调查。”
    我点点头，加入灭垢司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用担心被官方找麻烦。
    我挠了挠头，愧疚地说道：“这事儿怪我，昨天要不是我带着大家撸串，灭垢司肯定不会出问题。”
    “你别觉得愧疚，其实我倒觉得你是我们的福星，还好昨天大家跟着你一块去喝酒了。”慕容巧颜回答道。
    这个回答让我有点儿摸不着头脑，照理说慕容巧颜不应该怪我坏事吗？
    要知道真微他们就算再坏，那也是天师府的事儿，在戒律堂的人来之前，他们就死了，戒律堂肯定会追究我们灭垢司的责任，而慕容巧颜作为负责人，肯定会有麻烦上身的。
    “领导，你该不会是在说反话吧，我读书少，你有什么话拜托说得直接点。”我尴尬道。
    慕容巧颜摇摇头，冷静地分析道：“灭垢司的地牢，过去也不是没关过人，兰姐留下的那些布娃娃，过去总是能第一时间汇报情况，甚至比我们亲自在地牢里盯着都管用，就算你没有请客，昨晚地牢里也不会有人，最多也只有霍山叔在工厂里住着而已。
    我已经问过兰姐了，昨晚她的布娃娃里住着的鬼魂，全都在瞬间魂飞魄散，连向她通风报信的机会都没有。可想而知，出手之人的实力远在大家之上。
    但最重要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突然领会到慕容巧颜的意思，深吸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沉声说道：
    “如果昨天我没有喊大家去喝酒，很有可能霍山叔他们会留守灭垢司，到时候凶手闯入灭垢司，杀的就不仅仅是真微他们了……”
    慕容巧颜点点头，证明她想说的话和我说的一致。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我反而帮助霍山叔他们逃过一劫。
    我的心里稍微好受一点。
    很快，出租车来到灭垢司门口。
    我们二人下了车，瞧见几辆消防车停在外头，消防员们正在收拾装备。
    抬头看去，整个灭垢司已经烧成一片废墟，浓烟把墙体熏黑，消防栓里喷出的水让灭垢司门口的土路变成了泥巴路，泥巴也不是黄的，而是黑色的，里头夹杂着燃烧后的灰烬。
    一股浓浓的焦味钻进我的鼻子里，让我忍不住皱眉。
    灭垢司的其他四人也在场，一个个面露愁容，见我们出现，他们仿佛找到主心骨似的围了过来。
    兰心水唉声说道：“昨天你俩玩得太忘乎所以了吧，我一大早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们现在才来。”
    “天地良心，我和领导昨天什么都没干！”我连忙解释。
    慕容巧颜白了我一眼，对兰心水解释道：“我手机刚充上电。”
    “真微他们全都烧死了，咱们现在该怎么向戒律堂交代啊！”齐家兄弟差点就抱头痛哭了。
    “他们怎么反应这么激烈，难道真微是他们家亲戚？”我小声问李霍山。
    李霍山无奈道：“齐家兄弟想要立功，早点回天师府，他们熬了整整五年，以为快要回去了，现在出了这事儿，回去的事儿恐怕就悬了。”
    齐家兄弟也不容易啊。
    我又问道：“霍山叔你怎么这么淡定？”
    “我都这把年纪了，回龙虎山有意义吗，不如留在这花花世界，反正灭垢司每月给的钱也够花了，就这么混日子混到退休也挺好的。”李霍山不愧是整个灭垢司最咸的咸鱼。
    这时，消防员们陆陆续续撤了出来，他们似乎并不知道地牢里烧死人的事儿，还十分严谨地教育慕容巧颜防火安全的事宜。
    等到外人都撤走了，慕容巧颜把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说道：
    “我们一起去地牢看看，不要忽略任何线索和细节。”
    众人脸色严峻，尤其是齐家兄弟。
    真微他们被烧死已成定局，现在唯一能改变齐家兄弟命运的，是在戒律堂的人来之前找到凶手。
    不仅是戴罪立功，说不定将功补过之后还有盈余呢。
    “我走前头吧。”
    我主动请缨，掀开了通往地牢的铁板。
    一股糊糊的烤肉味飘了出来，我眯着眼睛说道：
    “起猛了，差点以为又回到昨天的烧烤摊了。”
    “你这是什么地狱笑话……”慕容巧颜催促道，“快下去看看。”
    我干咳两声，直接钻进地牢，其他人跟在后头，打着手电筒查看。
    因为我有眼天通的缘故，能够视黑夜如白昼，所以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牢对我而言却十分明亮。
    我一眼便看到地牢里那六具烧得不成人形的尸体，我走进地牢，轻轻地翻动尸体。
    “早晨我和霍山叔已经进来看过了，但我们什么都没动过，”兰心水在后头说道，“尸体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你们说有没有可能……”
    “不是狸猫换太子，这几具就是真微和阳垠他们的尸体，全都在这儿一个不少。”我打断道。
    真微他们的特征十分明显，我能轻易确定这些尸体就是真微他们。
    “咽喉处有利器划痕，尸体是蜷缩状的，死前没有经过什么剧烈挣扎。”
    我检查了尸体，报出自己所得到的信息。
    慕容巧颜结合了我的信息，当即推断道：“凶手闯入地牢，让真微他们跪在地上，应该询问了他们一些事情，然后才杀人灭口的。”
    齐家兄弟忍不住说道：“凶手和真微他们难道不是一伙儿的吗，下手怎么这么狠……”
    “很显然，真微知道一些重要信息，凶手担心他们已经透露给我们了，所以连夜过来找真微，在得知情况之后，又觉得真微没有利用价值，或者营救他们的风险太大，所以干脆杀人灭口，”我皱着眉头说道，“真微也是倒霉催的，不过他和妖人合作，这种后果想必也预料过了，不必为他感到惋惜。”
    “那真微他们的魂魄……”
    我摇摇头：“凶手手段狠辣老练，怎么可能留下这种线索？真微他们早就魂飞魄散了，连渣都不剩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