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寻话音刚落,就听见南宫延洋洋得意的声音:“像秋儿多好,秋儿可比朕长得好看。”
“不过虽说这小子长的不怎么像朕,但在朕的四个儿子中,他跟朕的性格是最像的,哪像其他三个,整日里不是想着弄死对方就是想着弄死朕。”
贝寻唇角微微勾起:“那你这一代帝王,究竟是被你哪个儿子给弄死的?”
南宫延叹了一口气:“他们三个哪有那个本事,当年朕还是皇子,跟着朕的父皇御驾亲征收复疆土时,替父皇挡了一个暗箭。”
“虽说后来侥幸活了下来,但终究还是伤及了心脉,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很不错了。”
“就是可怜了朕这最小的儿子,要是没有凤千珏的帮忙和对朕忠心公公,恐怕现在还不能安稳的坐在这个皇位上。”
贝寻抬起头往前面看去,正好能看见凤千珏的侧脸。
虽说已经见过凤千珏的画像,但在看见真人,心中不免还是有些震惊的。
一个男子,居然可以长成这样,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更是没人能比。
冷峻,邪魅,淡漠,无情,慵懒在他身上很好的融合起来,没有一丝的违和感。
不只是贝寻,在场几乎所有未婚配的女子,都有意无意的用眼神瞟着凤千珏,只有贝寻大大方方,毫不遮掩的看。
凤千珏好像有所感觉一般,转过头冲着贝寻的方向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贝寻急忙避开。
正在这时,身旁的画扇小声说道:“主子,二王爷,四王爷和五王爷都在看着您呢。”
听见画扇的提示,贝寻这才注意到三道充满了占有欲的视线正看着自己。
“呵呵,你这三个儿子,想的挺多啊。”
南宫延尴尬的咳嗽一声:“教子不善,教子不善,让姑娘见笑了。”
正在贝寻东看西看的时候,突然听见坐在皇位上的小皇上说道:“贝承平嫡女,贝寻何在?”
贝寻一愣,随即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臣女在。”
只见小皇帝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坐在那里看着她:“今日本是宫宴,但就在刚才镇国公请旨,想让他的嫡女也就是你的母亲明紫菀跟你的父亲和离,并将你接回镇国公府,你可愿意?”
贝寻还没说话,贝承平就急忙站起身跪在贝寻的旁边:“皇上,臣不愿和离,贝寻是臣的女儿,理应在太傅府。”
小皇上不悦的皱了皱眉头:“贝大人,朕在和贝大小姐说话。”
“可是臣……”
没等贝承平将话说完,贝寻一个头磕在地上:“回皇上,臣女的母亲是愿意和离的,臣女也愿意去镇国公府,替母亲尽孝。”
“臣女的娘还在世时不止一次的说过,如果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定会听外祖父的话,绝不嫁入太傅府,委屈一生。”
“只想好好的在外祖父和外祖母的身旁尽孝。”
听见贝寻的话,贝承平急了。
“你娘已经不在了,怎么和离?”
“况且,你是我贝家的骨血,哪有父亲还在而去外家的道理。”
贝寻嘲讽的勾起唇角:“父亲?”
“呵呵,请问贝大人,我今年已及笄,过去这十几年里,你做过一件父亲应该做的事情么?”
“您可曾见过我和我娘一面?给过我们娘儿俩一个铜板?”
“将身体没恢复的我娘和几个月大的我,扔到一个偏远贫穷的小村庄里不闻不问,就连生活的银钱都是我娘卖了随身带着的钗环首饰换来的。”
“漏雨的房顶,透风的墙,缺了脚的桌子,豁了口了茶杯,一半的饭碗,直晃悠的凳子。”
“就这样的环境,你还能在外面舔着脸说我娘身体不适,被送去休养,你的脸可真是大到没有边际啊我的好父亲。”
在场的人听见贝寻的话,全都一脸愤慨的看着贝承平。
他们这些人就算平日里再对妻妾子女有所偏颇,但也万万不会做到贝承平那样,这简直就是想活活的逼死这娘儿俩啊。
贝承平被说的面红耳赤,可依旧梗梗着脖子狡辩。
“你这个孽女,你知道些什么。”
“明明就是你娘见你连哭都不会,天生是个痴傻的,没脸待在太傅府,这才提出要去休养的。”
“至于那小村子……那小村子也是你娘自己挑的,说是要吃些苦给你祈福。”
“怎么如今反而怪到我身上了。”
贝承平这一番说辞,显然是刚刚跟贝太傅两人商量过的。
贝寻简直都快被气笑了,再次深呼吸压下心中想要揍人的冲动。
“贝大人,您看看我的容貌再看看我,我现在痴傻么?”
“如果真像你说的一样,那在我不痴傻的时候,我娘为什么不带着我回到太傅府,而是继续在那里吃苦受罪?”
看着贝承平张开的嘴,贝寻继续说道:“贝大人你不会是想说,我娘是怕我再次犯病痴傻,所以不敢离开吧。”
“所以我娘的吃苦祈福,就是为了将我们两个都饿死?”
贝承平哑口无言,只能指着贝寻不停说着孽女。
这时镇国公明振站起身来,一身武将的气息将贝承平压的头都不敢抬。
“贝承平,如果今日不是寻儿将事情说出来,我都不知道我的宝贝女儿和外孙女这十几年来过的居然是这种日子。”
“都怪我啊,我还一直以为是紫菀在跟我置气,可万万没想到……”
“皇上,老臣愿意用这一生的军功和兵符,换女儿和离,外孙女回家。”说完一个头磕重重的磕在地上。
南宫君昊虽小,但此时心中也颇为感慨。
“贝太傅,这件事您怎么看?”
贝康德起身跪在地上:“老臣……教子不善,愧对镇国公一家,但……和离和将寻儿接走,老臣是万万不愿意的。”
“老臣发誓,老臣和这孽障,以后一定会对寻儿好的。”
“请皇上和镇国公再给他一次机会。”
国公夫人终究是没忍住,疾步走到贝承平的身边冲着他就一脚踹了过去,那利索的动作根本就看不出她已经六十多岁。
镇国公见状急忙起身拉住自己的妻子,宠溺的安抚着:“依云,你这几日身子不好,别动气,咱们定能将女儿和外孙女接回家。”
镇国公夫妻俩可是出了名的恩爱,几十年来相濡以沫,生了三子一女,没有一个妾室,至今仍是一段佳话。
“贝承平,你如此苛待他们娘儿俩还颠倒黑白,是觉得我镇国公府没人了,还是我司徒一族没人了?”
“我司徒依云再此发誓,如果我的女儿和外孙女回不了镇国公府,我司徒一族绝不会放过你!”
看着暴怒的国公夫人,贝康德和贝承平两人这才想起来,这明紫菀的爹不仅是镇国公,她的娘……更是司徒一族。
而司徒……可是那神秘的永墨古国的国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