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多虑了,只要欢颜愿意,我们并不会阻拦。”
“那高松的事情,我们已经听说了,多亏了王妃,不然欢颜的后半生,怕是就被我们耽误了。”
“我和我夫人都不是迂腐之人,非要将欢颜嫁的门当户对。”
“只希望有人能真正疼她就好……”
张子实举起双手:“我保证,这一路绝不会对欢颜有过分的举动。”
“保证不欺负她,我……我……”
季夫人噗的笑出来:“虽然咱们接触只这么一会儿,但我们也能看出来,你是个好孩子。”
“欢颜跟你去,我们都放心。”
出了季府的大门,贝寻对张子实说道:“我还有事儿,你自己回去吧。”
“对了,过完年咱们走的时候,你那些破衣服都别带了,去新买几身儿。”
“虽说欢颜不会嫌弃,可我们会嫌弃啊。”
“看看米风和卫泽,不管多忙都会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
“没媳妇儿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现在有了,到时候你跟他们站在一起,啧啧,自己尴尬不?”
“别老守着那些银子,该花就花。”
“好了,赶紧去吧,这次你买衣服的银子得自己出昂,我可不管。”
说完,就坐着马车离开,独留张子实一人在路边凌乱……
张子实无语,抬头看天:哎,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只有过不完的坎儿。
……
贝寻到了林府的时候,林家姐妹已经站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寻儿……”
两姐妹迎过来,眼眶红红的。
“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糟糕,咱们进去说。”
“好,咱们进去。”林然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娘已经哭了好久了,寻儿你定要好好劝劝她。”
贝寻见两人的样子,叹了口气:“不用劝,你们认识的那个林安书,根本就没死。”
林然和林若定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贝寻。
“走啊,等什么呢?我说没死就没死。”
两姐妹笑了,也不顾什么礼仪,拉着贝寻就往里跑。
林安书,也就是聂宁站在远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默默的看着林家姐妹,眉头紧皱,眼中尽是不舍……
“娘,爹娘,寻儿说,三哥没死。”
林夫人本来还在抹眼泪的手瞬时僵住。
“寻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书儿他……真的还活着?”
贝寻点了点头,隐晦的看了林家两姐妹一眼。
“无妨,也是时候让她们两个知道了。”
“让我们知道什么?是三哥的事情吗?”
几人坐下后,激动的盯着贝寻,就好像要从她脸上盯朵花儿出来似的。
“清姨,林安书……确实已经死了。”
林夫人怔愣一瞬,眼泪慢慢泛起泪光,但却又松了口气。
“其实……我早就有感觉,我的书儿在那年,就已经不在了。”
林家两姐妹被说的一头雾水。
“寻儿,你刚刚不是说,我三哥还活着吗?”
贝寻见林夫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只能替她将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林家三哥在小时候丢过一回,这件事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知道,但是后来不是被找回来了吗?”
林若看了林然一眼,突然瞪大眼睛:“寻儿你是说,这么多年跟我们生活在一起的三哥,其实不是我们的亲哥哥?”
“是,真正的林家三哥,在当年掉落悬崖的时候应该就已经不在了。”
见林夫人盯着自己,贝寻慢慢说道:“这么多年生活在你们身边的林家三哥,本名叫聂宁,江湖人称……百面杀手。”
“虽说他不是林安书本人,身上也有秘密,但我想……如果可以的话,他是愿意一辈子留在你们身边,当林家三哥的。”
“也就是说,没有人见过他真正的样貌。”
“聂宁这个人,在江湖上杀人不眨眼,可却从未伤害过林家的一个人。”
“清姨,您好好回想一下,这将近二十年,他有没有做出对林家不利的事情。”
林夫人眼泪流下来,不停的摇头。
“没有,书儿对我们极孝顺,就连对然儿和若儿两人也是宠溺至极。”
“小时候,每次这两个丫头犯错,都是书儿帮着遮掩,替他她俩受罚。”
“就连跪祠堂,都是他半夜去偷偷送饭,送被子,然后又在天亮前悄悄收走。”
说到这,林夫人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贝寻。
“寻儿,你说……他会不会是有苦衷,才这么做的?”
见贝寻点头,林夫人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不会那样就离开我们的。”
哭了一会儿后,林夫人似乎有什么感觉,定定的看着门外,做下决定。
“我是不会对外宣布书儿的死讯的。”
“寻儿,清姨求你一件事。”
贝寻状似无意看了一眼房顶后,收回视线:“清姨您说。”
“如果有一日,你能见到书儿,替我告诉他。”
“不管怎样,他都永远是林家的三少爷,是我的儿子,是然儿和若儿的三哥。”
“如果他办完了事,或者累了,就回来,他的院子,我永远都给他留着。”
“我……从未怪过他顶替书儿来到我身边。”
“反而还要感谢他……”
“是他填补我心中的丧子之痛,一直在我身边尽孝。”
“他……就是我的书儿。”
贝寻点头:“好,我答应您。”
林夫人是何等精明,在看见贝寻神情的时候,就知道林安书可能对贝寻做了不好的事情。
“寻儿,你老实告诉我,书儿是不是对你……”
“没有,您放心就是了,凭他的本事,还奈何不了我。”
贝寻安抚着林夫人:“清姨,我相信,就算他做出什么,也不是他的本意,我们相信他,好不好?”
不是贝寻圣母心,而是在凤千珏取蛊虫的那次,她看过聂宁的灵魂,半灰半白。
就是说,他是个纠结的人,虽说杀过人,但却不是本意,杀的也都是十恶不赦之人。
况且,虽然他们打过架,但很明显,对方并没有下死手。
倒像是不得已而为之,做给谁看的。
出林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贝寻让画扇待在马车上,自己一个转身进了一个黝黑的小巷子后,又翻身回到了林家的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