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御蕃治兵虽然有方,可是他却是太老实了,加上朝廷也没有多余的银子发下来, 所以他麾下的亲兵装备远远没有刘泽清所部的好。
加上战车本就得天独厚的优势,仅仅开始发起冲锋,杨御蕃麾下便立刻遭受到了巨大的损失,一轮铜炮齐射之下,密集的小铅弹全部朝着人群射了过去,杨御蕃所部的兵马就如同风吹麦子一般不断的倒下。
即便如此,杨御蕃也没有丝毫的退却。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凡奋勇杀敌者,朝廷皆有抚恤,凡临阵逃脱者,皆斩!”
杨御蕃一边大声怒吼,一边身先士卒,在这样的情况下,身边的亲兵们根本没有一个敢后退的。
即便是心中万分的害怕,他们也都是十分勇猛的冲了上来。
并且他们选择的时间上非常得当, 不仅仅给威武军分担了一部分的压力,就连他们的压力也没有那么大。
毕竟要是让所有的战车都朝着他们进攻的话,那结果可没有那么简单了。
“杨御蕃这个狗东西,居然真的敢,你倒是巴结了周建安,到时候看你如何向那些人交待!”
刘泽清此时恨得牙痒痒,他看着前方战场上的一幕,神色十分的紧张。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的数千兵马居然被威武军千人不到的兵马给打成了这样,而且依照他的经验来看,要是再这么打下去,他必败不可。
最重要的是现在山东巡抚王国宝的人马还未动,要是他此时也动了起来,那刘泽清就真的无路可逃了。
这些兵马乃是他的立足之本,也是他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拼搏出来的,兵马要是丢了,他也就没有任何可以和朝廷讨价还价的地步了,
这一次周建安若是死了,他什么罪都不会有!
可若是周建安没死,那么他就是谋反!
死罪!
刘泽清想了想,而后摇了摇头,伸手提起了战马背上的横刀。
眼神阴冷的看着战阵之中,而后深吸了一口,猛地高举着横刀大吼道。
“弟兄们,本帅待你们不薄,你们家中小青房也都盖了,婆姨也都娶了, 该生娃的也都生了,跟着本帅玩也玩了,今儿个周建安不死,那就是咱们死。
行了,不说废话, 随本帅冲杀!”
刘泽清身边最后的五百余亲兵,乃是刘泽清麾下最为信奈的部下了, 刘泽清虽然贪而且还会克扣军饷,可是对于这些人他是非常大方的。
所以这些人跟他的关系更为亲密,可以说算得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存在。
甚至可以这样说,刘泽清若是犯事死了,这些人也绝对逃不过一个死字。
所以他们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在其话语未落便紧紧的跟随了上去。
他们朝着战场而去,个个目露凶光,毕竟他们都很明白,这一战将直接决定他们的生死。
至于什么大道理,那跟他们无关!
“终于动了,许虎,上!”
指挥全场的周建安见刘泽清没有跑,反而是领兵杀入到了危局之中便明白了,这刘泽清是豁出去了、
而此时一直防备着他的最后一支威武军百户所骑兵也派上了用场,休息了许久的许虎也是怒吼一声为麾下打气,而后领着早就摩拳擦掌的麾下百余骑兵嗷嗷叫着就冲了上去。
还未相遇,铳声便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 在奔驰的战马之上,威武军的骑术和换弹基本上不会受到丝毫的影响。
而刘泽清这边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们伏着身子,尽可能的趴在马背上,如此一来几乎铅弹很难命中他们。
不过刘泽清麾下可没有周建安那么豪横全是骑兵,还有超过一大半的乃是步军,。
他们高举着木质包铁盾牌,缓缓向前行走,时不时便有铅弹击打在他们的盾牌之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薄薄的一层铁皮虽然不能完全阻挡铅弹,可是后面的那一层木板是经过特殊工艺所制成的,铅弹击打在上面几乎都能够被挡住。
所以这些步军们虽然行进缓慢,但是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危险。
倒是他们一路上都能够看到不少的骑兵接二连三的掉落,当他们靠近之时,看着那伤口处不断涌现出现的黑血,心头都不由得一紧。
他们此时也很想退却,可是正如刘泽清所说的一样,他们早就已经被刻上了刘泽清的印记,无论如何他都已经逃不掉了。
“虎虎虎......”
这些步军也只能这样喊着给自己加油打气,不过前方的骑兵倒是很快便接触在了一起。
“杀啊!”
刘泽清一肚子坏水,对待百姓也从来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但是这货作战也确实有头脑,在面对如此精锐况且战意十足的威武军骑兵之时,他直接下令骑兵穿插而过,于是麾下的这支骑兵便几乎是硬着头皮撞了过去。
虽然威武军骑兵们敢打敢战,可是面对这种硬碰硬之时也没有太多太好的办法,当刘泽清所部骑兵撞过来之时,数匹战马瞬间撞在了一起,发出一声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以及清脆的战马嘶鸣之声,
而那些骑兵们也早就准备好了, 在撞击之时便跳下马来,赶紧躲避撞来的战马,运气好些的则是安然无恙,运气差些的直接被撞翻倒地,而后被踩成了肉泥。
虽然许虎领着骑兵们竭力阻拦,可奈何对方根本没想跟他们纠缠,在这样的战术之下,他们瞬间冲破了许虎的防线
许虎刚想追上去之时,敌军的步军此时又凑了上来,他们已经将刘泽清放了过去,现在绝对不能再将这些步军放过去了。
看了一眼刘泽清,许虎叹了口气。
“下马结阵!”
想要挡住他们,骑在战马上可不行, 许虎一声令下,整个百户所的骑兵们整齐划一的跳下马来,放好战马之后便立刻组起了战阵。
不远处,当周建安看着刘泽清奔着自己就来的时候,他嘴角忍不住的笑着,而后不紧不慢的举起了手中的线膛火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