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夕阳西下,在那一抹黄色阳光的照射之下,得胜门外的一段城墙终于是再也坚持不住,轰然倒塌。
倒塌的瞬间,漫天的尘土便冲天而起,一时间整个一段城墙轰然倒塌下来,而建奴鞑子的炮火仍旧没有停止,还在不停的轰击,一些炮弹更是直接越过已经坍塌的城墙朝着城内而去。
一瞬间,那些用水泥砖块搭建而成的居所便直接轰然倒塌,数名没来得及躲避的百姓们纷纷被碎砖碎石砸中,接连受伤哀嚎。
下方的兵士们见状, 则是赶紧将这周围的百姓朝着另一方疏散起来,可是这洋河堡内就那么大,里面的百姓也早就挤得满满当当了,根本无处可去。
可得胜门这边也太危险了,只能尽可能的让他们挤上一挤,卢小婉见状, 则是赶紧命人直接将国公府的大门打开,让百姓们进去躲避。
一开始百姓们都还推辞,在他们看来那可是国公府啊,他们怎么可以进去,所以他们待在外面不肯挪动。
这还是卢小婉亲自出面,一番劝说下来百姓们这才答应走进了国公府里。
国公府作为洋河堡内最大的建筑群,百姓们一直都觉得这么大里面肯定是金碧辉煌,可是当他们真的走进去之后却发现这和自己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大是真的大,金碧辉煌却是没有,因为这府邸说是国公府,其实就是从千户衙门改来的,当初修建的时候也根本没有那么高的规制。
而之所以大,则是里面还有军营,校场,库房等等,光是校场和训练所用之所都占据了整个国公府七成左右的大小,这别说是在大明独具一格了,恐怕往前再数上千年都找不到第二家。
也正是因为如此,校场也容纳下了大量的百姓,一时间城内也宽松了许多,他们也不必置身于危险之中。
只是此时城外的情况,尤其是得胜门外的情况,已然十分的严峻。
有了一段城墙坍塌之后,在接二连三的轰击之中其他各处的城墙也开始出现了坍塌的迹象。
没有办法,为了安全,不少的兵士都已经下了城墙,不然到时候一坍塌他们就首当其冲、
城墙虽然塌了,但是此时的建奴鞑子并没有选择开始攻击,原因则是很简单,此时的天色已经晚了,根本不适合进行攻击,而这也给了城中的威武军们进行修补的机会。
他们可以趁着夜色赶紧将城墙加固一下,倒塌的地方则是用水泥快速的垒起一座比人要高的小段城墙来,不然到时候还真不好守。
而除了得胜门,其他几处城门也开始修修补补,并且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些建奴火炮连着用了许久的缘故,还是火药或者弹丸不够用的缘故,天黑之后的一个时辰以后,炮声便停止了下来。
所有人都觉得这个时候是难得喘息的时候,接连被轰炸了接近两天时间,每个人的耳朵甚至都充满了轰鸣声来,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而王进忠则是仍旧立于城墙之上,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眉头紧锁。
“来人!”
忽然,王进忠一声大吼,一旁的亲兵赶紧凑上前来。
“指挥使大人。”
“速速给城外各千户们传令,让他们今夜务必提高警惕,堤防建奴夜袭!”
“得令!”
亲兵领命快速离开,王进忠则是看着外面神色依旧严肃,不一会,颜继祖便带着顾炎武走了过来。
“王指挥使,你是觉得鞑子可能会趁夜偷袭吗?”
王进忠摇了摇头。
“我也不敢确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右眼皮跳的厉害,按理说这城墙被轰塌,正好是大举进攻的好时候,而且他们的坑道也已经挖到位了、
可是。
他们不仅仅没进攻,还将火炮给停了,这让我感觉很不寻常。”
王进忠认真的说道,颜继祖则是有不同的看法。
“这天色将晚,停止攻击也是正常,而火炮接连轰击两日,恐怕无论是火药还是弹丸都已经不是很多了吧,更重要的是可能火炮炮身也扛不住这连翻的发射也很有可能。”
“不不不·····”
王进忠摇了摇头,虽然他知道颜继祖说的很对,可他还是觉得不对。
如果真的弹丸或者火药不够的话,那就不会如此不管不顾的一上来就猛烈炮击了。
所以这一切都不太可能。
他觉得建奴很明显是在麻痹他们,想趁着他们疏忽之际而后发动夜袭。
颜继祖想了想,也不再多说。
“那城墙之上就交给王指挥使了,本官则负责修补损坏的城墙。”
说完颜继祖便带着顾炎武赶紧离开,毕竟一夜的时间不长,他们得抓紧时间将城墙修补一番,不然就算没有夜袭,明日天一亮建奴肯定也会发动攻击,若是没有城墙的阻挡,那结果将是很惨烈的。
当他们走后,王进忠还是觉得不太对劲,索性便直接留在了城门之上。
夜深人静,洋河堡也难得的安静了一会,只是此时城外的清军大营内,仍旧一片灯火通明。
大营之内鞑子不停的来回走动,给人的感觉鞑子们全在大营一样。
可让人不知道的是在那黑夜之中,一大串的黑影已经来到了坑道的尽头等待着进攻的军令。
几乎每一处城门外都是如此,很明显,鞑子们如同王进忠猜想的一样,他们打算趁着夜色,直接拿下明军城外的阵地。
而在明军的阵地上,罗烈和所有的百户们都在最前沿负责值守,而所有的兵士则全在坑道之中休息。
随着夜越来越深,连建奴的大营都开始变得安静了下来。
四周安静之下,人的困意便来到了极点,而此时的罗烈也有些坚持不住了,他眼皮止不住的想要合拢,而他则是努力的睁开眼睛,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他干脆直接狠狠的给了自己两巴掌。
这一下也终于是缓过了一阵子。
他看了看时辰,此时已然来到了子时末刻,听着阵中此起彼伏的鼾声,他也开始怀疑起这鞑子到底是来还是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