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为什么？”
司徒明月看着莫向成，不解问道。
莫向成迟疑了一下说道：“当初令弟和小女的婚事，是我答应下来的，小女其实对这事，并不知情。”
“现在她不就知情了吗？”
司徒明月是个聪明人，听莫向成说话的语气，就猜测到了他接下来可能要说什么，面孔顿时冰冷了几分。
莫向成尴尬说道：“司徒明月小姐，我想说的是，结婚这种事情，最好还是要门当户对。”
“令弟一表人才，无论家世背景，还是个人能力，都是龙国青年一辈的翘楚，倾心者无数。”
“想必在帝都，也有无数豪门千金梦寐以求想嫁给令弟为妻，她们跟司徒家，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
“而我们莫家，只不过是楚州一介中流家族，连超然世家都不是，小女出身卑微，怕是配不上司徒公子。”
退婚是个技术活。
尤其是在对方来头巨大的前提下，更要注意措辞。
莫向成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降低己方，抬高对方的身份，尽量在不触怒司徒明月的情况下，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呵呵，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悔婚吗？”
司徒明月突然冷笑一声，接着说道：“我有个疑问，悔婚这事，究竟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女儿的意思？”
“我……”
莫向成语气一滞，刚要开口，就听见莫倾颜说道：“是我的意思。”
“哦？”
司徒明月清冷的眼眸微微眯起，走到莫倾颜面前，寒声问道：“你是觉得我弟弟配不上你？”
“不，司徒小姐别误会，就如我父亲刚才说的那样，是我配不上司徒公子。”
毕竟是己方理亏，莫倾颜说话的态度，尽量保持着礼貌客气。
司徒明月却摆手说道：“行了，这种场面话就别说了，我只想问问你内心真实的想法。”
既然司徒明月都这样说了，莫倾颜也不矫情，思索片刻后道：“司徒公子很优秀，但是感情这种事情，不可强求。”
“意思就是说，你没有看上我弟弟？”
司徒明月这话虽然听起来很不舒服，但确实是这个理，莫倾颜想了一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司徒明月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然而这时，却有一道勃然大怒的声音，先她一步爆发了出来。
“莫轻柔你怎么回事？人家司徒公子能够看上你，那是在抬举你，你居然还身在福中不知福，气死我了！”
说话的是莫家老太太。
她很早就知道了这门亲事，只是那时尚未有定论，就没有声张出去。
再加上老爷子对莫倾颜很宠溺，莫倾颜说不愿意嫁，老太太也不好反驳什么。
可今天刚刚经历过莫向阳那事，老太太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像是找到了对付莫乾的办法，直接开口怒斥莫倾颜。
莫乾要是敢训她，她就撒泼。
“奶奶，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莫倾颜也没有料到，老太太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愣了一下后，满脸愤怒之色的说道。
什么叫抬举？
感情这种事，不都是你情我愿吗，被司徒俊看上就是抬举，那他司徒俊得牛逼成什么样子？
莫倾颜很抵触这种说法。
老太太态度强硬道：“你这个白眼狼，我们莫家生你养你，你应该心怀感激，现在只是让你为我们莫家做出一点小牺牲，你都不愿意，还不能让我说你两句了？”
她还想借着莫倾颜，攀上司徒家这根高枝呢，当然不赞同悔婚。
莫倾颜眼眸中浮现一抹雾气，痛苦道：“那是小牺牲吗？那明明就是我的终身大事！”
莫乾也沉着脸道：“老婆子，你这话说的不对，轻柔嫁与不嫁，都是她的自由，你不能这样说她。”
明明之前商量好的，要把司徒家的婚退了，结果你却在这里内讧，不是添乱吗？
莫乾心里不高兴。
可他这话刚说完，老太太就又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抹着眼泪嚎啕大哭。
“哇！莫乾你个杀千刀的，我就知道，你还想把我跟向阳赶出家去，所以我说什么都不对，老天真是瞎了眼，当初竟让我嫁给了你这样的一个男人……”
“你赶紧给我起来！在贵宾面前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莫乾脸色顿时一沉。
这老婆子，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居然还拿之前的事来当理由撒泼，不是无理取闹是什么？
“司徒小姐，让你见笑了！”
莫乾一脸窘迫之意的给司徒明月道歉。
司徒明月秀眉微微扬了扬，眼中浮现一丝不耐烦的神情。
莫家内部怎么争吵，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只在意婚约。
司徒明月看着莫倾颜说道：“你知道被一个地方二流家族退婚，对于帝都豪门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耻辱！”
说话时，她身上隐隐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
莫家众人皆是脸色一变。
莫倾颜离的最近，感受到这股冰冷气息，俏脸微微苍白了几分，但她没有退缩，咬牙说道：“我知道此事是我们莫家不仗义，但当初订婚，我确实不知情。”
“而且是口头订婚，连婚书都没有拟，算不得有多正式。”
“我们一直没有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就是怕到时候悔婚，会有损你们司徒家的脸面。”
“如果你不放心，我们还可以签订一份保密协议，保证不让消息泄露出去半分，别人不知道有这码事，自然就不会扫了你们帝都豪门的面子。”
莫倾颜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司徒明月沉默须臾，突然嗤笑说道：“这么说来，我们司徒家，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你们没有声张出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
莫倾颜黛眉微蹙，不明白司徒明月怎么会这样想，话没说完，司徒明月突然目光一寒道：“如果，我不同意退婚呢？”
她目光直视着莫倾颜，高高在上，极具震慑力。
莫倾颜娇躯颤了颤，忽然反应过来，司徒明月骨子里就有一股优越感，所以不管怎么跟她沟通，她都无法产生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