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坐在马车上,双眼闪动,心里还在闪电般的转着念头。
皇甫坚长给他的这个惊喜,着实有点大!
一口气给他弄了来了几年的赋税,足够他做太多太多事情了!
“朕果然没看错他!”
刘辩又看着手里的奏本,注意着豫州的局势,向窗外道:“潘隐,曹操列席侍中庐。”
“是。”窗外的潘隐应着道。
骑着马,跟随在两边的赵云、典韦都在看着车帘,欲言又止。
眼见着刘备,吕布等人屡立战功,他们也想出京领兵。
大汉之人,谁不想凭功封侯?!
马车匆匆来到了朱雀门,不等马车走近,左栗小碎步从边上出来,恭谨又喜色的道:“陛下,唐娘娘有孕了。”
马车里假寐,思索着的刘辩,蓦的睁开双眼,继而拉开车帘下来,看着左栗道:“医师确认过了?”
“是,已经诊过了,太后娘娘听到消息,高兴的已经过去了。”左栗雪白脸上,一片欢喜的道。
刘辩双眼微微眯起,心里也是激动不已。
蔡文姬怀孕,不一定是男孩,加上唐姬,那概率就是翻了一倍!
只要她们之中有一个人生下男孩,对于稳定朝廷人心,将有着大用!
刘辩又瞥了眼手里皇甫坚长的奏本,笑着与赵云,典韦等人道:“今天都是好事情,今晚上准你们开怀畅饮,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谢陛下,恭贺陛下!”不止赵云,典韦两人,四周的便衣禁卫也跟着喜上眉梢的应着道。
刘辩摆了摆手,想了又想,余光注意到左栗,心里一动,踱着步向前走,道:“你们都回去吧,左栗随朕来。”
潘隐,赵云,典韦见刘辩要徒步向侍中庐,并没有多想,就在宫里,没有几步路,应着声,目送刘辩的背影。
左栗心里一紧,小碎步的跟在刘辩身后,低着头,双眼微微闪烁。
“那陈宫在洛阳令上倒是做的不错。”刘辩望着侍中庐方向,慢慢说道。
陈宫到任洛阳令,尽心尽力,在安抚百姓,整顿治安上,很是下了功夫,令洛阳城的面貌大为改观。
左栗不敢说话,头低的更多。
刘辩走了一会儿,见皇甫嵩正好进了侍中庐,便在一处小桥上停下来,抬头看向南方,将手里的奏本递给左栗,道:“看看这道奏本。”
“是。”左栗连忙接过来,不敢抬头,打开奏本。
左栗与皇甫坚长是完全两个系统,是以消息并不互通,这道奏本直接到了潘隐手里,左栗还一无所知。
左栗起初看得很快,不多久面露异色,接着神色绷紧,心里又惊又慌。
‘这皇甫坚长不动声色的,居然做了这么大的事情!’
左栗双眼剧烈闪烁,皇甫坚长的功劳越大,越显得他没用!
他呼吸急促了几分,脑中飞快的思索着怎么立功,挽回圣心。
不等他想完,刘辩淡淡道:“荆州乱了,你走一趟。”
左栗顿时明悟,心中更慌,抬手举着奏本道:“小人领旨。”
这道奏本里,已经说明需要他做的事情了。
刘辩收回奏本,瞥了他一眼,道:“做的隐蔽一点。”
“小人明白。”左栗会意的躬身,心底则暗自决定,他一定会得比皇甫坚长做的更好!
刘辩在走向侍中庐的时候,侍中庐内的众人已经商议许久。
皇甫嵩,荀攸,荀彧,蔡邕,曹操五人在座,说的还是豫、扬二州之事。
荀攸神情正色,道:“扬州地广人稀,多烟瘴之地,平乱或比豫州困难数倍。”
蔡邕是第一次参加,心情异样,又因为身份特殊,故作矜持,不断的点头。
曹操摸了摸胡子,而后双眼冷峻,道:“袁术不过一匹夫,朝廷若给我三万兵马,三月之内,必定扬州!”
荀攸看了他一眼,没接。
说实话,荀攸对于曹操的能力还是深表怀疑的,这位目前,也就平定兖州一个功劳,其他几乎都是败事,足够砍头、抄家的那种。
荀彧一脸的少年老成模样,坐在那,不声不响。
皇甫嵩看向荀攸,道:“荀尚书,夏税,朝廷到底能收多少?”
荀攸闻言,面色微凝,道:“不瞒大司马,户曹仔细核算再三,粮税等最多不过一万万,加上盐税、史侯纸以及钱庄可用的,加起来,还不够填补去年的窟窿。”
大汉朝廷寅吃卯粮很多年了,加上去年各类事情,还以种种名义不知道借了多少。
前面的窟窿还在变大,后面又一个接着一个的窟窿出现。
皇甫嵩眉头动了下,道:“董卓暂且放一放,可从徐、荆调兵,合围扬州,争取用一个月平定。”
曹操对皇甫嵩这个提议十分认同,沉声道:“下官愿领军,平灭袁术!”
皇甫嵩故作思忖,他在大司马府向来低调,涉及兵权一事,从来不会擅端。
蔡邕有些听懂了,他近来参与尚书台次数不少,对政务了解更多,忽然开口道:“我倒是觉得,曹将军应当去青州,由青州朱使君领兵征讨袁术。这样一来,董卓有所顾忌不敢乱动,二来也能令徐、荆二州心悦诚服,甘愿听命。”
众人一听,不由得看向蔡邕。
在他们眼里,蔡邕只是一个才华横溢,热衷功名的腐儒,这番见解,颇为让他们诧异。
荀攸注视着蔡邕,想着他的特殊身份,在怀疑是不是刘辩在假借蔡邕之口给他们递话。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荀彧向皇甫嵩道:“大司马,不论如何,不能让袁术有时间缓和,当出奇兵!”
“怎么奇兵?”皇甫嵩道。
荀彧道:“命平虏校尉吕布渡过长江,昼伏夜出,奇袭力阳!”
力阳,扬州治所,在九江郡,与徐州广陵郡毗邻。
而目前袁术、韩馥等的屯兵地点在吴郡与丹阳。
若是扬州治所被攻破,对袁术叛军的打击,可想而知。
皇甫嵩默默推敲一阵,道:“可以。”
荀彧看向荀攸,道:“我记得,交趾那边,尚书台有所安排,能否一用?”
荀攸想了想,摇头道:“交趾十分复杂,朱符未必能够抽身而出。”
在大汉十三中,交趾比较特别,因为它并不是‘州’。而交趾刺史朱符,是朱俊之子。
交趾不止众多世家林立,还有复杂的夷人交错其中,各种叛乱起伏不定,朱府到任三年,三番四次差点被谋杀,对于交趾的局势,只能说堪堪稳住。
荀彧想到了孙坚,忽又看向曹操,些许苍老的脸上隐有迟疑之色。
曹操却瞬间明白了,抬手向皇甫嵩,沉声道:“大司马,下官请命,领兵从豫州出九江,策应吕布!”
“曹卿家要出征?”
这时,刘辩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一众人连忙起身,行礼道:“臣等参见陛下。”
刘辩一摆手,道:“免礼。”
五个人目送着刘辩坐到主位之上,这才放下手。
曹操双眸炯炯,抬起手,沉声道:“陛下,臣等议,命吕布奇袭力阳,臣请策应。”
刘辩环顾五人的表情,道:“不用了,朕准备抽调豫、徐二州兵马,共讨扬州!”
荀彧面露一丝疑惑的看着刘辩。
董卓催要钱粮,奏本里就差明写,没有钱粮,他便不动。
公孙瓒等人,还得制衡董卓,根本走不开。
豫州哪来的兵马?徐州能抽用的,不过刘备、吕布合共的一万兵马。
不止他疑惑,皇甫嵩,荀攸,蔡邕,曹操等人同样不解。
刘辩微微一笑,道:“他袁术能招揽那么多人,那么多兵马、钱粮,没道理其他人做不到。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尚书台的诸位卿家,要专心于政务。”
荀攸倒是想,可‘军政’不分家,哪里能够专心?
“不知陛下,打算派何人领兵?”皇甫嵩神色冷清,毫无表情,看着刘辩道。
刘辩伸手接过茶杯,道:“朕已经有人选了,过几日诸位卿家就会知道。朕今天来,要说三件事。”
说到这里,他低头喝茶。
五个人不由相互对视,有人选了?是谁?
刘辩将茶杯抱在手里,道:“这第一件事,司隶、兖州、并州的清丈田亩、户丁核查,到现在为止,进展缓慢,阻力丛丛,尚书台要拿出强硬手段,排除干扰,勠力推进。到今年年底,朕要看待初步成果。”
荀攸,荀彧两人脸上面露一丝凝色,躬身道:“臣等领旨。”
清丈田亩、户丁核查,除了朝廷、地方任命的大小官吏懈怠以及被腐蚀等情形外,地方上的士族豪门出手阻止,是最大的阻力!
到现在为止,不说司隶,即便并州、兖州这样被轮番战事蹂躏,破败不堪的州郡,依旧需要当地的士族大户来‘供养’,不论是朝廷任命的官吏还是本土派,与地方士族豪门的关系可以说是错综复杂,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想要查清楚田亩情况,户丁人数,困难不是一点半点。
刘辩扫过他们一眼,道:“第二件事,便是治粟都尉以及盐政,张辽已经控制了冀州盐场。荀彧卿家给朕的建议是,盐由各州、郡、县主官负责,所得钱数,半年一缴,押解太仓。诸位卿家怎么看?”
皇甫嵩仿若未觉,坐在那,状若有思。
蔡邕见状,想到了他的史侯纸,道:“陛下,还得考虑路途中的损耗以及哄抬盐价,谋取暴利等的情形。”
刘辩眉头一挑,看着蔡邕点头道:“蔡卿家所言有理。这件事,便交由太仓令负责,绝不可大意!”
荀彧神色不动的抬手,道:“臣领旨。”
刘辩又喝了口茶,道:“朕要说的第三件事,就是文武分离。州牧、太守、县令等不掌兵,设佐官都尉领州、郡、县之兵,兵额限定。另,朝廷会逐步派将军,领兵分驻各州,归属大司马府统辖,不隶尚书台与地方。”
这件事,刘辩自登基以来,敲敲打打,陆陆续续提过,那时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现在,他无需顾忌那么多了。
皇甫嵩作为大司马,自是十分清楚。
倒是曹操狭长双眼有凝色一闪,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挣扎。
他选择了‘武将’一途,便不能牧守一方了。
征西将军是他的梦,牧守一方也是!
刘辩这三件事,实际上大家都知道,只不过这一次,刘辩准备付诸行动了。
荀攸,荀彧对视一眼,许攸抬手道:“陛下,是否等平灭袁术之后,再做实施?”
刘辩将茶杯递给潘隐,站起来,淡淡一笑,道:“小小袁术,诸位卿家不要太过高看了。平叛是平叛,政务是政务,不能因为他有所耽搁。”
荀攸,荀彧抬手,恭送刘辩出门。
“陛下果然英明神武,有世宗风范!”等刘辩出门,在一片安静中,蔡邕赞叹道。
众人看了他一眼,没人理会。
荀攸转向荀彧道:“叔父,你怎么看?”
荀彧抬起眼皮,余光扫过所有人,道:“陛下所言有理,袁术一事,朝廷过于担忧了。”
荀攸欲言又止,心里并不这么看。
袁术谋逆,是大汉朝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来,最大的一次世人谋逆,如果不能迅速平定,只怕世家人心都要动摇、离散了。
曹操不屑轻哼一声,他与袁术、袁绍兄弟很熟,深知这两兄弟的秉性。他自信,给他三万人马,最多一个月便能灭了袁术!
荀彧忽的抬手向皇甫嵩,道:“敢问大司马,可知领兵之人?可否透露?”
皇甫嵩不假思索,道:“我确实不知。”
曹操跟着道:“大司马府暂且没有进一步征讨扬州的计划。”
荀彧放下手,老成的脸上出现肃重之色,道:“不可以是渤海王。”
皇甫嵩神情一动,继而微微点头。
曹操的脸上也出现郑重之色。
如果是刘协出去领兵,固然会对袁术等叛军的‘大义’造成冲击,但其中的风险太过可怕,一旦有个闪失,很可能会造成兄弟阋墙、甚至大汉朝分裂的情形!
朝臣们对刘辩的不按常理出牌忧心忡忡,在商议中,刘辩回到了景福殿。
他背着手,站在屋檐下,静静望着不远处。
一个中年人,在禁卫的护送下,缓缓的靠近。
到了近前,这个人的容貌才完全看得清楚。
明显洗过澡,换了身衣服,但头发没有打理,胡子拉碴,神色疲惫,双眼无神,完全不像是一年多前,带兵杀入禁宫,屠戮数千人,英姿勃勃,杀气腾腾,更是杀到了刚刚继位的刘辩身前,毫无退让之意的虎贲中郎将——袁绍!
袁绍在黄门北寺狱经历了太多,也已知道袁家覆灭,袁术谋反等这短短一年多发生的翻天地覆的事情与变化。
他沉默着走到刘辩近前,面无表情的抬手道:“罪臣袁绍,参见陛下。”
刘辩看着他,一时间心里起伏不定,难以平静。
一年多的时间而已,恍若隔世。
当时,他确实被吓到了,袁绍煞气凛冽,手里的剑在滴血,手下的兵已杀红眼,见人就杀,毫无顾忌。
不止是景福殿前,整个皇宫到处都是内监、宫女的尸体,血流成河,杀声盖天。
现在回想起来,刘辩仍是心有余悸。
袁绍见刘辩不说话,抬着手不动,疲惫的脸上,不见半点情绪。
左栗站在一旁,低着头,目光冷冷的盯着袁绍,雪白的脸上一片寒意。
当日,他趴在花坛里,扮作死人,一动不动,耳边是清晰的刀剑划过身体的声音,还有温热的血泼洒在脸上。
时至今日,他还时常被噩梦惊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辩轻吐一口气,收回思绪,目光渐渐聚焦,看着眼前的袁绍,从身后拿出三道奏本,道:“你给朕的三道奏本,你看看,他们是否瞒报、修改、或者藏匿了。”
袁绍抬头看了眼,伸手接过来,十分缓慢的打开。
双手还有新鲜的血痂,十指枯瘦如树枝。
不多久,他双手举回,道:“回陛下,并无不妥。”
刘辩点头,看向南方,道:“你有多少把握?”
袁绍神情不动,语气毫无波澜,道:“袁术器小量窄,受不得挫折,罪臣与他对战,最多不出一月。”
刘辩双眼微微眯起,道:“但朝廷没有钱粮,也没有多余的兵马给你。”
袁绍面不改色,道:“只要有陛下的旨意,罪臣可自行募集。”
“陛下,大司马到了。”潘隐在刘辩身侧道。
刘辩抬头,果然见不远处的大门,皇甫嵩已经进来。
刘辩稍作沉吟,淡淡道:“你诛杀阉党有功,加之袁家谋逆时你在狱中,并无涉及,朕赦免你一切罪责,加你为武毅将军,领豫州、徐州兵马,彭城相刘备、平虏校尉吕布共一万兵马,归你调遣。”
袁绍无神的双眼闪过一道亮光,抬起手,道:“臣领旨。”
皇甫嵩走过来,从背影上,完全认不出袁绍,刚要抬手见礼,余光一瞥,神情顿怔,张口的‘臣参见陛下’,硬生生的没说出来。
看到袁绍,他自然就明白了。
一时间,心如电转,闪过无数念头。
皇甫嵩想过很多可领兵之人,包括了曹操,朱俊,刘协,哪怕是赵云这样的新贵,他都想过,万万没想到,会是袁绍!
“你去吧。”刘辩瞥了眼皇甫嵩,与袁绍说道。
袁绍抬手,道:“臣告退。”
他缓缓后退,转身离去,至始至终,没有一丝表情外露,无喜无悲。
皇甫嵩等袁绍走了,一贯冷清的脸上出现丝丝正色,道:“陛下,用袁绍,是否冒险了一些?”
袁绍毕竟是袁家人,如果他突然反水,与袁术合流,那将变成朝廷的不世大敌!
刘辩没说话,对着潘隐等摆了摆手。
潘隐会意,给了其他内侍、侍卫一个眼神,全数退走,只留下了刘辩与皇甫嵩。
刘辩抬头看了眼天色,忽的笑着道:“夏天要到了,天气渐热。”
说着,他撸了撸袖子,而后提起裤子,直接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与皇甫嵩道:“卿家坐到朕边上来,有些话,是该与卿家好好聊一聊了。”
皇甫嵩怔了下,倒是没有犹豫,跪坐在刘辩身侧。
刘辩望着宫外,道:“卿家,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朕,与朕说过的话吗?”
皇甫嵩面露思索,第一次?
第一次,就是他那个逆子,当街冲撞刘辩,他带着皇甫坚长入宫请罪。
仔细回忆着当时说的话,皇甫嵩还是有些不解,道:“臣糊涂,请陛下训示。”
刘辩笑了笑,道:“卿家当时说,朝廷要警惕地方士族的坐大,不能给他们太多权力。”
皇甫嵩自然记得,只是不明白刘辩的意思。
刘辩余光看了他一眼,道:“朕与卿家的想法一样。只不过,朕觉得,不给权力是不够的,朕还想要看看,到底哪些世家是忠于我大汉的,哪些世家是虎狼之辈。”
皇甫嵩心中顿时恍然。
难怪陛下对袁术谋逆采取了一众纵容的态度,这是在——钓鱼!
而用袁绍,本质上也是一样!
皇甫嵩抬起手,道:“陛下,是否,代价大了一些?”
袁术自豫州起家,豫州被打了稀烂不说,徐州还受到波及,再讨扬州,怕是扬州也得从北打到南。
皇甫嵩哪里会想到,刘辩的心思是‘不破不立’四个字。
有哪个皇帝,会想着将他的江山打的粉碎,重头再来?
刘辩笑着道:“武陵太守曹寅反了,卿家觉得,即便没有袁术,这天下就能太平了?”
皇甫嵩深深拧眉,大汉朝的各种乱象,太过复杂,实在难以用简单几句话去概括。
“陛下,董卓该如何处置?”皇甫嵩没再纠结袁术、袁绍两兄弟,谈起了董卓。
刘辩坐在台阶上,突然有些不习惯,总觉得双腿不舒服,拍打着大腿,随口般的道:“卿家,从前,有一潭死水,死水之下,谁也不知道藏着什么,后来,有人扔进一条怪鱼,这条怪鱼将这潭死水搅的翻涌不断,死水地下的东西,一一都冒了出来。”
皇甫嵩懂了,抬手道:“臣领旨!”
刘辩与皇甫嵩交了底,也交了心,盘着腿,想了想,道:“鲜卑、乌桓基本无大碍,幽州暂稳。冀州的威胁,主要来自于黑山军。青州的黄巾军复炽,倒也可控。现在的问题有两个,一个是扬州,一个是益州。”
皇甫嵩听着刘辩如数家珍,默然沉思。
他心里清楚的很,平乱不是刘辩的目的,‘新政’才是。
刘辩瞥了他一眼,道:“近来有人,不断弹劾杨彪,王允,卿家怎么看?”
杨彪与王允矛盾逐渐扩大,私底下不断有人煽风点火,已经有人开始公开弹劾杨彪、王允,列举罪证了。
皇甫嵩稍作思索,道:“陛下,暂且无人可代杨公。”
刘辩微微点头。
大汉朝廷,需要一个令朝野都信服的人来稳住局势,抛开四世三公的杨彪,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