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牲?”余启蛰发出疑问,“要用活人去祭祀?”
余梦山点了点头,“说是要在附近的村子里选一个童子。”他叹了口气,“真是造孽啊……”
余家已经没有稚童,跟这事儿也沾不上干系,可那些有孩童的人家,谁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骨肉去送死?
宋氏端着姜汤走了进来,接过话茬,“鸡鸭牛羊也就算了,哪能用人的命去祭祀,这样供奉出来的只能是邪神。”
她将一碗姜汤递给余启蛰,又敲了敲次间的房门,“孟丫头,你换好衣裳出来喝碗姜汤。”
余娇应了一声,穿好褙子推开房门去了外间,喝了一碗热乎乎的姜汤,整个身子都暖和了过来。
她瞧着院里积蓄的雨水,与余梦山道,“叔,咱们用油棉纸把家里的粮食罩一罩吧,这雨太大了,也不知会不会下淹。”
余梦山站起身来,就去拿刷了桐油的棉纸,“好,放粮食那屋屋角有些漏水,虽然用木桶接住了,可溅得屋里都是水,我这脑子就是没有孟丫头聪明,压根没往这处想。”
几人撑着伞抱着油棉纸去了房山旁放粮食的屋子,雨如瓢泼,撑着伞不过走几步路,身上就被斜稍雨给打湿漉了。
宋氏去弄了浆糊糊,将油棉纸糊住一起,做了一个大包袱单子,罩在了粮袋上。
余梦山见屋里接漏水的木桶盛满了水,赶紧换了一只木桶,将水给倒掉了。
几人正忙活着,外面传来余樵山焦急的声音,“不好了,他们选中了李秀娥的闺女,去老三院子抓人去了。”
余樵山是从外面跑回来的,蓑衣上的水顺着脚底直往下淌,顾不得摘斗笠,就朝余儒海问道,“爹,咋办?”
余儒海脸色变了变,“不是说抓阄?怎会选中李寡妇的孩子?”
“是抓阄抓来的,写名字的时候我就在跟前瞧着,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巧,抓到的就是李秀娥家的小丫头!”余樵山语气焦急的说道。
“你和老二带着知行知舟快过去看看。”余儒海沉声道。
余儒海是不信刚巧就抓到了李秀娥闺女的名字,老三分出去娶了小寡妇,陈家没上门来闹,说不得心里有多恼他们余家呢,这个时候指定是陈根生在里头使坏。
“那他们抓人,我们拦不拦?”余樵山拿不定主意的问道。
余儒海才没那么在意小寡妇那女儿的死活,只是老三已经将她纳进了门,陈根生这摆明了就是要拿捏他们余家。
“看老三要怎么办。”余儒海说道。
若是老三死护着刘秀娥母女几个,那自是不能叫陈根生将人给当成牲畜去祭祀的。
余樵山几人快步朝余汉山的院子行去,刚走近就见院子里鸡飞狗跳,陈根生领着一众村民围堵在院门口,李秀娥死死的搂着闺女跪倒在地上,有人正在强硬的想要将她女儿抢走。
小丫头哭的凄惨,余汉山手里拿着铁锹,脸红脖子粗的在跟人对峙。
而赵氏母子三人都站在一旁冷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