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轻裳笑了笑,看着余娇稚嫩的面容,“外面都说刘三姑娘医术极好,想来小小的风寒于刘三姑娘而言,自是无碍的,今日也是凑巧了,我本还想托余公子约你见一面,倒是相请不如偶遇。”
余娇看了眼余启蛰,见他神色并无任何变化,也不知与这位薛县主交情如何,她向薛轻裳道,“不知县主找我是为何事?”
“我阿姐早就听说刘次辅找回了流落在外的小女儿,又听说你医术比宫里的太医还要精妙,很是想见一见你。”薛轻裳微微抬着下巴,提到薛贵妃她声音中带了一抹矜贵,“明日我接你去宫中。”
她并没有询问余娇的意思,而是一锤定音,已经做了决定。
薛贵妃想要见自己,这倒是有些出乎余娇的意料,她原以为是薛轻裳身子不适,却不想竟是那位宠冠后宫的薛小贵妃,既是贵妃娘娘要见她,余娇没有出口拒绝的余地。
薛轻裳已不再看余娇,侧首去看余启蛰,笑着与他道,“整日闷在家中看书,偶尔也该休息休息,今日是上元节,长安街有灯会,还有舞狮杂耍,很是热闹,余五公子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猜灯谜?”
薛轻裳是年初一过后,听人说才知道余启蛰和刘家还有些渊源,今日特意借着让余启蛰帮忙给刘余娇捎口信的借口,特意过来找余启蛰一起逛灯会的。
余娇听了这句话,下意识的就朝余启蛰看去,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时,她又克制的收回了视线,朝一旁的余茯苓道,“茯苓姐,我们走吧。”
余茯苓犹豫着看了眼薛轻裳和余启蛰,见余娇已经转身,就忙跟了上去。
余娇转身后,忍不住在心里自嘲,她知道自己刚才那一瞬去看余启蛰,是在期待些什么,无非是想听他拒绝薛轻裳的相邀。
可她凭什么这样想啊,她和余启蛰已经结束了,没道理也没资格阻止他去喜欢别人,陪别人去逛灯会。
余娇上马车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故作不在意的用余光朝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余光里薛轻裳表情似乎有些失望,带着丫鬟朝马车走去,而余启蛰仍站在原地,他似乎抬头朝余娇的方向看来,余娇垂眸进了马车。
余茯苓上了马车,才发现车里竟有这么多人,她原本还有话要跟余娇说,见刘子期也在,只好将满肚子的话咽了下去,与几人一一打过招呼后,坐在了余娇身旁。
马车出了坎井胡同,刘瑶玉掀开车帘,见薛轻裳的车驾动了,她忍不住朝余娇问道,“薛县主找你做什么?”
“薛县主说薛贵妃想见一见我。”余娇本也打算跟几人说的,她从未进过宫,小薛贵妃突然要召她入宫,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薛贵妃要见你?”刘瑶玉皱了皱眉,“咱们家和薛家一向没什么往来,她好端端的要召见你做什么?”
余娇摇了摇头,“薛县主没说。”她看向刘子期。
刘子期安抚性的摸了摸余娇的头,“无碍的,她可曾说了何时要你入宫?”
“薛县主说明日来接我。”余娇说道。
“那我明日陪你一起去。”刘瑶玉想也没想便道。
余娇心里一暖,有这样的兄长和姐姐护着,她忍不住牵起唇角笑了笑,心里倒不为明日进宫的事紧张了。
余茯苓也知给余娇惹了麻烦事,她小心翼翼的道,“我听薛县主说,薛贵妃身子近来有些不适,才想找余娇进宫帮忙看诊的。”
余娇心里知道,其实这事儿是怪不到余茯苓身上的,薛轻裳早先便找过沈莞递话,被她托词称病给拒了,约莫是因清流和申党不和,薛轻裳才没直接去刘府,而是来找了余启蛰。
而薛贵妃想召她入宫,便余娇能一时找个借口避开,可等薛贵妃没耐心了,直接命宫里的太监来刘府传话,她也是躲不开的。
刘子期听是看诊,眉心微微隆起,宫里的阴私事最是多,尤其是给贵人看诊,若是头疼发热还好,若是其他的,这其中的名堂可就更多了。
薛贵妃不找太医院的太医,反倒要召余娇一个小姑娘入宫看诊,不得不叫人多想。
倒是余娇突然间脑中清明,闪过一个念头,“大哥哥我记得你说过薛贵妃这些年一直未曾诞下皇子,那她可曾传出过怀有身孕?”
“倒是不曾听说过。”刘子期显然明白了余娇在说什么,薛蓉年纪并不大,且保养得宜,便是她对四皇子青眼有加,可终究不是自己所出,薛蓉自然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薛蓉能通过申添将手伸向前朝,其野心可见一斑,她绝不会容许日后皇位落在别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