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们面面相觑。
李成二就说:“那宗叔叔肯定知道一些什么,他为啥不直接跟你说啊?”
我道:“他毕竟不是荣吉的人,大概是为了避嫌吧。”
车子开了十多个小时,我们才到了苏州,没有在市区停留我们趁着天黑把车开到了太湖边上的一个民宿。
这个民宿并不是普通的民宿,而是我们荣吉的产业。
经营这个民宿的人袁二田,据说也是袁氶刚的一个远方亲戚,不过因为太远,具体彼此之间怎么称呼,就连袁氶刚自己也有些说不清楚了。
袁二田今年六十来岁,无儿无女,曾经结过婚,后来媳妇跟别人跑了,然后就自己一个人生活。
偶然的一个机会,袁二田开了窍,走上了修行的路,不过他的实力并不高,只有三段道人的水准。
除了经营这里的民宿外,袁二田还是当地有名的阴阳先生,当地的红白喜事都离不开他,有些人家里遭了脏东西也都找到他帮忙。
因为袁二田有些道行,后来被我们荣吉相中,收入了荣吉之内,负责太湖附近一些区域的江湖事宜。
我们过来的时候,正是旅游旺季,所以袁二田只能推掉几个客人给我们留了房间。
荣吉本部几十年没有来过人,这忽然就来了一个荣吉大朝奉,这就让袁二田一见到我,说话都显得有些结巴了:“宗,宗,宗大朝奉好!”
说着,袁二田也是拱手抱拳。
看着他一点也不熟练,我就知道,他虽然是修行中人,可和江湖人接触是极少的,他接触更多的,还是普通人。
我这边也是打量了一下袁二田的面相,他的头发有些白了,不过依然很茂密,他的面容虽然看着有些老了,可却显得十分的白静,一点的胡渣都没有。
这就让我想起来古时候的一个职业——太监。
袁二田的院子收拾的很干净,院子里还有一棵石榴树。
除了我们这些人外,院子里还有其他的两个客人,是一对儿来太湖游玩的小情侣。
我们在这边住下后,袁二田又给我们弄了一些饭菜,不得不说,袁二田的手艺还是不错的,特别是那鱼汤,鲜美无比。
我问袁二田鱼汤是怎么做的,他就说了一句:“熟能生巧。”
那一对儿小情侣不怎么爱出门,白天出去玩累了,晚上回家就腻歪在房间里。
正好也给我们省去了很多的麻烦。
吃过饭,我们就全部去了袁二田的房间,他的房间最大,开会也方便。
他的房间收拾的也干净,墙壁上还挂着一些他自己画的画,画工一般,但是在外行人瞧来,已经相当的不错了。
我们在沙发区坐下后,袁二田就问我:“宗大朝奉,我还没问呢,你亲自来太湖,是因为这边出了什么大事儿了吗?”
我笑道:“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过来看看,不过有些事儿也需要你介绍一下,最近太湖这边,有没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或者说,你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来太湖这边,有修行的那种。”
袁二田摇头说:“没有啊,最近一直很太平,我都没什么活干,每天经营这农家乐,我都快无聊死了。”
说到这里,袁二田估计又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不太对,便又说:“当然,没有事情最好,天下太平,天下太平。”
我继续问:“哦,对了,你知不知道一个叫钳头滩的地方,那里曾经是旧荣吉水下监狱的遗址。”
袁二田就说:“知道啊,离我这儿不远,不过那钳头滩,是一个断崖,上那滩头的路极其难走,而且那边鱼虾也是极少,不管是我们本地人,还是外来人,基本没人去那边玩。”
“而且那边很容易出事儿,几年前一个人非要去那边钓鱼,结果鱼没钓到,人给掉水里淹死了,渔民远远的看见了,船加大到最大的油门冲过去,可还是没来得及,人直接沉底了。”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给撤下去的,有人说,可能是大鱼。”
“后来,那人尸体在一里外的水面上发现。”
“这两年,我们这边也死了一个当地人,那天也不知道咋了,他非要去那边下网,大家都知道,去那边下网别说鱼虾了,连个水草都网不上来。”
“头一天下的网,第二天他过去收网的时候,就被渔网给缠住了,然后掉了下去。”
“人没沉下去,就在水面上飘着给死了,是脖子被渔网给勒断了。”
“跟之前一样,人赶过去救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那人的白事儿还是我给操持的。”
“后来,我也去钳头滩查看过,不过以我的道行来看,那里啥事儿没有,完全看不出有啥不同寻常的地方。”
说到这里,袁二田看了看我又说:“当然,可能是我修为浅薄,要是宗大朝奉去了,那就不一样了。”
虽然我看着年轻,可我看得出来,袁二田是真的很尊敬我,毕竟我在江湖上磨练了几年,身上的气势已经很成熟了。
已经不是出入江湖的毛头小子的模样了。
我对着袁二田笑了笑说:“那你带我们去一趟吧,你家有船吧?”
袁二田笑道:“我们这些湖边上的人家,还能没个船啊?”
“不过,咱真要晚上去吗?”
我点头说:“先去看看,对了,你能不能搞几套潜水的装备来?”
袁二田说:“可以是可以,不过这大晚上的,不好弄,明天下午就能搞到货。”
我说:“那我们今天先去看看,你联系人,送一些潜水的装备过来,明天下午我们再去一趟。”
袁二田很谨慎地问了一句:“宗大朝奉,那边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我道:“不该问的,别问。”
袁二田立刻说:“我懂,我懂。”
又说了几句话,袁二田就带着我们去了他家门外不远处的一个小港口,说是小港口,也就是几个木桩子,一个柴油机船停在那边。
我们一行人上了船,袁二田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船打着火,然后在巨大的“蹦蹦”声音中,我们就向着湖面的深处飘去。
这个时候,我也已经把自己的天目开启了,这附近的湖面上,气息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偶尔在湖面上还能看到一些渔船,不过那些船大部分都不是渔船,而是附近农家乐拉着客人游玩回来。
有时候船离的近了,袁二田还和对面船上的人打招呼。
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钳头滩。
这钳头滩虽然是带着一个滩字,可半点的滩都没有,高耸的山崖最起码三十来米,那山崖旁边的山也十分陡峭,想要爬上去基本不可能,而且山顶看起来十分的窄小,就算是上去了,也没啥用。
船在山崖下面停下,袁二田就说:“宗大朝奉,就是这儿了,你看看,能不能瞧出什么来?”
我没吭声,因为我的天目仍旧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来。
我低头往水里看了看,不禁觉得这里有些晕,这里的水好像要比其他的地方更深一些似的。
我问袁二田:“这里有人下去过吗?”
袁二田说:“之前打捞人的时候,有人下去过,可下面啥都没有,也没有咱们荣吉的水下监狱的影子,我估计早就被拆没了。”
这袁二田也是已经猜出我们是为了荣吉水下监狱来的了。
我没有吭声,而是继续往水里看。
这一看,我就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儿,这里的水要比其它地方显得更黑,这也是我觉得这里更深的缘故。
那黑……
我正在琢磨这些的时候,我的天目忽然起了反应,我的视野变得更广,我的天目再次好像是从天空俯瞰湖面一样。
这黑乎乎的东西,足足几十米长,好像是水下有一个巨大的东西,就算是我开启了天目,可看那东西在水下的影子依旧很模糊。
那东西时儿扭动一下身体,湖面的水波微微荡漾,就好像是风吹过的波纹一样。
完全感觉不到是水下那东西弄出来的。
同时我又发现,水下的东西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着,让其只能在浅滩附近活动,无法离开这里分毫。
正当我准备往天目中灌入更多的气息仔细观察的时候,那水下的黑影忽然散掉了。
就好像是液体融入水中一般散掉了,无影无踪。
最奇怪的是,这些水的颜色也是恢复如常了。
此时李成二好像也是发现了什么就说:“这里的水是不是变得亮一些了,刚才黑压压的。”
同伴们都是点头,有同样的感触。
可袁二田却说了一句:“没有啊,我啥也没看出来啊。”
而我这个时候,忽然从湖面上平淡的气息中嗅到了一丝的不同寻常。
仔细辨认之后,我缓缓说了两个字:“神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