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当时在瀛洲时炼制的醐水丹不少，幻兽的修炼倒是能撑一段时间。”
    《木衍灵诀》品阶虽不算太高，但契约的几样灵种效果却不一般，如蟾宫桂所化的月桂摇，飞行速度比之一般法器要快上不少，运桃所具有的吸人气运以及桃枝天生所带的驱邪克魔的作用，让桃枝在某些时候能发挥不少作用。
    焦骨牡丹更不必提，赋予孟婵易容换息的能力，让她能以多种身份在天玄界中行走。
    “自我把三种灵种本体迁至丰稔田中，本体的年份已全部突破三千年，无论是坚硬程度，还是其他效用，比之寻常法器都更加珍贵。”
    提到法器，以孟婵领主的修为，她所拥有的却称得上简陋了。
    不过九色圣鹿血脉所化的攻防一体的九色匹练倒是攻防兼备，除此之外，就只有陈秀给她的针式法器雨梨针。
    不过自突破七阶领主境后，召唤师便可炼制独属于自己的本命法器，其他法器虽好，但大多数受品阶所限，到底不能陪她一路走下去。
    而炼制本命法器，孟婵也早就有了眉目。
    再之后，就是她的炼丹技艺，自从炼制出元寿丹后已停留在七品许久，之后修为若再有提升，就不太够看了。
    至于曾经她引以为傲的剑术境界，也许久不得寸进。
    想到此处，孟婵的目光不由得落在那块邬溪大帝留下的赤色绢布上。
    “绝灵之地无人打扰，在这里，便是探索这块绢布奥秘的最好时机。”
    最后最重要的，便是法术与功法。
    《太上十二元真清录》作为无上功法，自然奥妙颇多，其自带的攻击类法术名为《真清九绝》，主要是讲究对清气的妙用。
    混沌化清浊，清浊二气再化万物自然之气，灵气与魔气便是其中的两种。
    因此，单论品次高低，清气在灵气、甚至在阳气之上。
    真清九绝中共有九式：青莲生、接天莲壁、步生莲华、瑶池莲域、滴露坠玄天、十里香尽、山河势、天地音、万物清！
    孟婵现在堪堪掌握前四式，第四式瑶池莲域还有诸多妙用还待她细细研究。
    青莲生与接天莲壁一攻一防，强弱与灵力修为息息相关，步生莲华施展时可化无数莲影，与从前的月移花影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所带的踏七星更是具有破阵之效，日后总有用到的时候。
    瑶池莲域已涉及领域一类，是对上高阶强者时的利器。
    其余术法则与孟婵的元灵有关，九寒冰莲所带的冰属法术万里千秋雪、以及紫媚妖莲所带的无属性法术魂音惑目，俱是不下于天阶法术的存在。
    圣鹿衔枝元灵让她可借扶桑枝施展领域万树银花，不过此领域需神力支撑，借神环做到言出法随，更是需要庞大念力的支撑。
    这是孟婵当前的底牌。
    修者所修不过灵力、肉身与精神力三样，“灵力修为倒还好说，我如今身具古神体，只要心境修为跟上，破境不会存在阻碍，”
    “精神力，有《葬花吟》，辅之以美酒银月飞仙，也不会落后于同阶召唤师，”
    “肉身强度......我身具圣体，无论恢复速度，还是结实程度，都不下于地阶法器，”
    不过一想到顾傲天修炼的顶级炼体功法《龙神变》，孟婵砸了咂嘴，道：“日后若有机会，也该寻一部不错的炼体法门练上一练，”
    “目前最重要的，除了将修为压实外，就是将剑术与法术重新拾起来，要是能领悟一两种奥义，实力必将突飞猛进。”
    摸清楚今后修行的方向，孟婵轻呼口气：“血脉若能提升，我就能化出至宝青萍剑，本命法宝便也有了着落。”
    只可惜血脉的替身需要依靠神君系统，她现在身上灵石有限，实在不敢轻易挥霍。
    似乎察觉到她的想法，孟婵脑中突然传来极为短促的“滴”的一声，不过系统实在沉寂了太久，孟婵并没有太过注意。
    目光在面前诸多杂七杂八的物事上逡巡片刻，孟婵最后选中了那块红色剑布拾在手中。
    当时与邬溪大帝共执一剑时通灌全身的玄妙之意似乎重新回到了身躯之中。
    孟婵看着眼中这块赤红如血的剑布，眼中渐渐陷入迷茫...
    “清溪，你是难得一见的阵道天才，在这条路上，你会比为师走的更远！”
    师父在女孩头顶揉了揉，女孩垂着脑袋，长长的眼睫在颊上投下一片阴影。
    “阵法......可以杀人么？”
    老者微微一顿，可想到自己捡回女孩的那一处废墟，又有什么不明白的。
    “阵法，不只是为了杀人。”
    女孩突然激动起来：“那我不要学阵法！”
    “我要杀人！我要把杀死我爹娘的凶手都杀了！”
    泪水浸湿女孩的双眼，只余一片模糊。
    ......
    “哈哈哈！你们瞧！曾经的阵道天才，剑术居然这么差劲！”
    “看我把她打个落花流水！”
    少女强撑着站起身，抹去嘴角的血，额边被汗水浸湿的发丝遮住了她一片视野，心头也同时染上一丝迷茫。
    弃阵，是对的么？
    她突然看不清前路了。
    ......
    “剑阵！剑阵之道！我找到了！”
    藏经阁中埋头苦看数日的少女捧着一本古册仰头大笑起来，周围人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她。
    “剑，与阵，可以合二为一！”
    ......
    “清溪，你手中有剑，心中却无剑！”
    “你所施展的是你手中剑的剑意，却不是你的剑意。”
    少女双手环胸抱着剑柄，脸上是身为天骄才有的冷傲。
    她心想：不是我的剑意又如何？只要我能使出剑招，这就是我的剑意！
    她弃阵修剑的目的唯有一个，就是将那些害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们全部死在自己的剑锋之下！
    ......
    剑锋血被雨水冲刷干净，大仇得报的邬溪捂着袖管下空荡荡的断臂，看着遍地的尸体突然陷入迷茫。
    空出的不只是心中那一块，还有她的剑道。
    断手如何执剑？
    女子站在原地三天三夜，曾经师父的话不停撞击着耳畔：“清溪，你心中无剑！”
    心中无剑......那她心中有什么？曾经磅礴的恨意么？
    大仇已报的她，还需要再次握住剑柄么？
    ......
    天莽山中，女子断剑在地，滂沱大雨下身影单薄如纸。
    “剑已断，”
    “人类，你已经败了！”
    前方空中盘踞的庞大兽影轻蔑出声，邬溪低垂着头，良久后，她竟畅快大笑起来：“哈哈哈！”
    笑声中无半点凄凉，反而带着勘破迷瘴后的快慰！
    “手中无剑又如何？”
    她斜眉高挑：“我的剑意，何须用剑！”
    身旁旋飞不止的九剑陡然归一，剑势如山如岳，排山倒海般向前压去。
    缠斗许久也已力竭的巨兽发出惊惶的吼声。
    一切平息后，只有一块剑布飘摇落在谛神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