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段路程有惊无险,但是距离出口只有三分之一的距离的时候,突然发生了状况。
一名士兵由于过度紧张,踩到了自己所戴的假发上面。
顿时士兵一个踉跄,一只脚便直直的陷入了一旁的黑团里。
黑团里的发丝瞬间生长缠绕住了士兵的脚腕。
士兵大喊着,“佛爷!”
接着脚腕处便传来一阵钻心蚀骨的疼痛,“啊啊啊啊啊!”
张启山听到动静转过身,就看到士兵倒在了地上,周围的头发全部涌向那名士兵。
一缕发丝顺着士兵的大张着的嘴就钻了进去。
士兵瞬间眼睛瞪的老大,裸露在外的皮肤下面,就好似有千百只虫子在里面一样。
不断的蠕滑滚动。
已经有心理承受不住的士兵,捂着嘴就干哕了一声。
这一变化不过发生了几秒钟,楚宁忙要上前去解救,那名已经快要被头发撑爆了的士兵。
张启山却死死地攥住了楚宁,心底也知道,那名士兵不会有活着的机会了。
头发吸食完士兵后,便向张启山一行人袭击过来。
张启山拉了一把还想往那边去的楚宁,“快走!”
随后便招呼着其余人,“快跑!”
“……佛爷!”
楚宁挣开张启山,回过头看了一眼,那名士兵已经目眦欲裂,眼尾甚至飘出来了一小缕发丝。
张启山脸色沉的可怕,拎着楚宁的后领衣服就继续跑着。
“不想让所有人都为了救你而死,你就去!”
二岄红侧目看了一眼两人,张启山也就是仗着小孩儿不会真的对他发脾气。
如若不然,以楚宁的能力,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牵制住张启山了……
楚宁被张启山的那句说的只觉得头脑发懵。
所有人……为了我……去死……
这些字一直在楚宁的脑袋里变换着形态,最终楚宁还是被张启山成功带走了。
一行人快步跑出甬道,到了一处宽阔的地界。
老者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不要跑了,没路了。”说完就浑身瘫软的倒在了地上。
二岄红连忙去扶老者。
“老人家!没事吧?”
老者摆摆手。
张启山一把将自己与楚宁戴的假发,摔在了地上。
“小宁,好心没错,但是不要办了坏事。”
楚宁地垂着脑袋站定,声音闷闷的,“佛爷,我能救他。”
“怎么救?向之前一样放血吗?
我们是在墓里,不是在家。
你就算能救了他,那你自己呢?!”
张启山这才恍然发觉,小孩儿似乎善良的过头了。
就比如两个瘦弱的人来找楚宁治病,那么楚宁便不会问他们是谁来自于哪里。
这个小孩儿他会直接割肉剔骨般的救治那二人,哪怕他们只是素不相识。
楚宁却抬起头,直视张启山的眼睛,“佛爷,他们和我是一样的。
不能因为我与你有联系,便舍弃了他们。
当然我知道在那种情境下,快速撤出那个甬道才是最正确的。
只是我不想再有人伤亡了……”
楚宁不是傻白甜,也不是什么圣母。
相反的,他虽然善良,但是却有良善的底线,也不是谁来都可以的。
只是楚宁不知道是自己的原因还是什么其他的因素。
只要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心底就会产生悲伤。
仿佛自己是怜悯这世间的神子,总是将自己奉献出去,来去更大化的拯救这些人。
楚宁是知道齐铁嘴与张启山生气的原因的,只是到底还是心中不忍……
张启山抬起手,覆上楚宁的脑袋。
他仿佛有些许能理解小孩儿那么执着的原因了。
就如同自己一般,“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张启山最后也只是叹息,拍了拍楚宁的脑袋,“歇一下吧。
放心,我会厚葬他们。”
张启山扶了一下自己的后颈,四处看着周围。
这个架,到底还是没有吵起来。
楚宁却盯住张启山眯了眯眼睛。
齐铁嘴见这边的风起云涌以张启山的妥协而告一段落后。
便直直的坐在了地上,“哎哎,我还以为,我这小命保不住了呢!
哎呦,累死我了!”
张启山向齐铁嘴那边看去,目光一凝,楚宁快步上前按住齐铁嘴,一只手抵在自己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手势。
齐铁嘴瞪大了眼睛,看向张启山,张启山同样给齐铁嘴做了个口型,“别动。”
楚宁伸出手摸向齐铁嘴的脖子,突然抓住了一缕正要往人衣服里钻的头发丝。
这发丝到了楚宁手中,就瞬间蔫了下来,也不会再动了。
齐铁嘴惊恐,“啊?!头发!”忙四处摸索着检查自己的身体,还有没有别的地方被这东西钻了空子。
顿时所有人都开始摸索自己身上有没有藏了发丝。
二岄红将老者安置好后,走到楚宁身前,“小宁,没事吧?”
楚宁摇摇头,朝二岄红晃了晃手里的一缕发丝,“这个是在八爷身上找到的,要怎么处理?”
二岄红蹲下身,吩咐周围的人。
“拿风灯来。”
张副官忙将自己手里拎着的煤油灯打开,放到了地面上。
楚宁知晓二岄红的意思,于是将手的一缕发丝扔进了火焰中。
二岄红看齐铁嘴抓耳挠腮的,于是拉住齐铁嘴,“你过来。”
说着就去检查齐铁嘴的指间有没有发青,随后又掏出一个小壶递给齐铁嘴。
“把这个喝下去。”
齐铁嘴这会儿强压着自己的好奇心,毫不迟疑的就拧开盖子灌了自己一大口。
楚宁这时感知到了什么一般,突然起身,吓了二岄红与齐铁嘴一跳。
楚宁快步朝老者走过去,就见老者忽然气息不顺畅。
喉咙里像是卡了什么东西一般,嗓子里发出了破风箱的声音。
楚宁皱眉,把着老者的脉搏,发丝只要接触人体血液便会疯狂生长,老者的血管里此刻已经全部都是细丝了……
楚宁撤了手,原来老者的命数在这里……
二岄红忙回身,“老人家,老人家!
拿风灯烧!快!”
二岄红随后看向楚宁,楚宁摇摇头,“他……血管里都是头发……”
楚宁没有再说下去了。
老者浑身抽搐着痉挛了起来,“不!不!别拔了,别拔了。
疼!疼……”
嘴里不断念叨着,二岄红却有不甘心,“老人家,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你忍一忍。”
张启山蹲下身扶住二岄红的肩膀,“二爷!二爷!
你这样救不了他的,只会让他更痛苦。”
张启山说完,瞬间想起了楚宁问老者的那句,‘哪怕是条死路你也要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