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她更加不急的,是找了个好位置抱着猫儿喝茶的南棠。
凭心而论,她烦透了这种一早上就要出门,晚上才得一口饭的宫宴,南棠起得匆忙,出门前只来得及喝下半碗甜汤,如今饿得胃里发空。
好在吴王后身边的侍女贴心,各式的点心送来不少。
上官婉莹因这年下节礼解了禁足,冥六和冥十八隐了身形暗中跟着。
南棠略略扬眉,她想到了荣妃不会杀他们,却没想到真的一下都没动。按童竺的话说,他们日子过得不错,短短两天气色都养回来不少。
后宫能摆在明面上聊得话题不多,不是岁末进贡的珊瑚就是年下新赏的贡柑,南棠听得头晕,趁着九公主的空档,抱着猫儿出去踩雪。
只这一走,身后呼呼啦啦跟了一群,好在上官灵雁一向来去随心,殿中气氛凝滞片刻复又回暖。
“姐姐。”
殿外百步,童竺看看四下无人,出声道:“昨天深夜,荣妃抓住了刚刚在吴王后饮食中下过毒的侍女怜香,荣妃是明白人,只说这是场要将曹家坑尽的大戏,万不可掺和。
童竺轻轻叹了口气:“一番争执后,六公主徒手拦下了荣妃砍向那两个小暗卫的长刀。”
“徒手?”南棠忍不住高了些音量,她还纳闷,怎么今日那六公主右手裹得像个熊掌,原来是没伤到冥十八,反而伤到了她。
“是的。”童竺略有些嫌弃的皱皱眉,他反感凡人的血液,远远看着都厌恶。
“她……还有点当主子的样子。”南棠就笑:“冥十八无事?”
“未再添新伤。”猫儿蹭了蹭她的衣袖轻问:“姐姐怎么只问一个,不问另一个呢?”
冥六吗?
南棠笑笑,没有说话。
她偏头看向袭雪:“荣妃身边那个小婢女看着不凡,同袭雪当真是旧交?”
“回公主,谈不上,暗营的女子不多,年幼时照过几面。”
南棠略一点头,那就没什么要特殊照顾的了。
后宫幽深,过眼景色皆白茫茫一片,南棠一路行至前殿,正赶上有车驾停在武顺门外。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披着墨色大氅,颤巍巍从马车上跨了出来。
南棠眼睫微垂,这倒确实是说得上话的主,曹正业曹老将军。
宫门处积雪未清,看着来人在雪中蹒跚的身影,南棠不由轻叹:
说好的五个儿子个个英豪,这时候居然还得曹老将军自己平事。
麒麟殿假山后一处凉亭,南棠拄着下巴等乌长悲带人回来。
祝霄的鬼识铺遍了方圆五十步范围,好一会,曹正业孤身前来,他胳膊撑着大腿,一步步朝南棠挪着。
乌长悲垂目敛神跟在身后,从始至终没有搭一下手。
“五……五公主啊。”曹正业在南棠身前五步屈膝跪下:“老臣教子无方,特来给公主请罪——”
这一声沙哑颤抖,南棠只略一皱眉,就见那曹正业以头触地。
南棠静静看着他,就这么生生受了这礼。
于公,她是西晋五公主,母族是良将辈出的轩辕家。于私,她是被曹家怠慢的盟友,是遭了背叛的领路人。
无论哪方面来讲,南棠都受得起这一礼。
曹正业撑着腿站起身,气还没喘匀便听见了南棠那比地上的雪还冷上几分的话:
“天寒地冻也不同您废话,看在将军冒雪亲至的份上,闺女和外孙女,将军选一个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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