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怜香第三次试图找机会离场时,上官婉莹终于意识到了还有正事没做。
对了个眼神后,她清了清嗓子:“怜香,坐得久了手冷,回宫取个暖炉来。”
“是。”怜香终于松了口气,她屈膝行礼正准备退下,却被南棠拦了。
不等怜香说话,南棠便扬声吩咐身边的内侍取汤婆子和暖裘。
上官婉莹的表情僵了僵,南棠却只是笑笑:“天寒雪冷,六妹妹寝宫离这里来回小半个时辰,还是吩咐戏楼的人准备吧。”
“不......”上官婉莹还想拒绝,就听南棠继续道:“你我姐妹向来亲近,难道是我母家获罪,妹妹才突然跟我生分了么。”
上官婉莹犹豫半晌,终是没再坚持。
倒不是担心什么面上的情谊,而是她怕太过执着反而引了这位五姐姐警觉。
“这才乖。”南棠笑吟吟道。
她一边倒了杯暖茶亲手递给上官婉莹,一边压低声音吩咐祝霄盯紧了。
没到关键处,吴王后如今还不能有闪失。
“好!”不远处一声叫好猛地传来,南棠侧目,就见丞相吴元青满饮一杯,便有掌声四起。
身边相熟的同僚簇拥着他比戏台上还热闹几分,连一向不喜在宴席上张扬的三王子上官菏泽都遥遥举盏。
吴元青只觉得脑子略有些木胀,大约是美酒醉人。
他历经两世朝堂,是一步一个脚印爬上台的谋者,他了解如今的晋王,更了解所谓的制衡之术。
吴元青从来不敢奢望能一朝拉下轩辕家,或者说他很清楚,没有轩辕家也会再扶持上来一个别家。
当初先王后专宠后宫本就引人非议,前朝的轩辕家又屡历战功不肯藏拙。
晋王不愿坐视外戚强盛,这才致使先王后多年无子,轩辕家空有兵权无所倚仗。
可惜武将直勇,只会强攻不肯迂回。这般情形下,轩辕家竟仍强保先王后怀了龙种,这才得了个一尸两命的下场。
吴元青一早看得明白,故而吴王后受封后始终无所出,韬光养晦多年换得吴元青朝堂上顺风顺水。
麒麟殿看似是北羌全然溃败,实际上却是吴家一手将曹家和轩辕家推到了对立面。
那一仗不止不费一兵一卒便除了西晋最得宠得王子,更是揪出了这位扮猪吃虎的五公主的狐狸尾巴。
只是连吴元青也没想到,上官灵雁小小年纪竟真有运筹帷幄的本事。
她逼得吴家不得不安排吴王后有孕留做后手,可惜奸人在侧走漏了消息,吴家倾尽全力也没能保下这一胎。
不过这样一来也不是坏事,这五公主……风头太盛了。
晋王不会允许吴王后平安生下王子,也一样不会允许轩辕轩出一位这般聪慧的公主。
为了这朝堂平衡,他疼惜这位五公主,那受苦的只能是轩辕家。
这不是吴元青第一次与陛下合作,他知道这位陛下要的既不是四海升平也不是稻宁谷安,死了谁冤了谁他根本不在乎,他要的是稳稳坐在这王位上。
南棠垂着眼把玩手中的杯子,她这个父王政绩上稀松平常,但着实会当君主。
朝堂之术一是局势二是人心,而局势千变万化,人心从一而终。
吴元青看得透彻,也就难免被这自以为是左右了谋划。
就如同帝王陵寝引以为傲的风水布局,也会成为给盗墓贼指路的鬼火一样。
他只想着以晋王的作风会捡冒头的打压,却没想过牵制轩辕家的文臣不是非他吴元青不可。
南棠轻轻抿了口茶,以人心做唯一尺度,免不了被反将一军。
没等这口咽下,一声巨响猛地从吴元青那方向传来。
南棠怔了怔,她还以为是哪个酒品差的掀了桌子。
转头去看,却见一个宫女正缓缓滑跪在地上。
血和脑浆溅满了殿柱和吴元青的桌子。
……………………
除夕快乐!
妈呀突然发现南棠也正好在过除夕
求互动求爱发电
啵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