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长悲的眉皱了皱,他握着沈知渝小臂的手松开转而提起他的衣领。
乌长悲见过这样的反应,暗营里有一种人,入营前便知道主人是谁。
他们通常是历代晋王或者储君亲自送进去的,他们一早知道要为谁卖命,所以主人之外任何人的触碰都显得难以忍受。
乌长悲很烦这些一身臭毛病的矫情人,但同时他也很尊重这些毛病,所以除了刀不会用其他东西碰他们。
但当下显然不能如法炮制,他既不能把沈知渝扎穿了挂在刀上,也不能让他的主人亲自扶人。
就在乌长悲一筹莫展时,南棠近了一步。
“碰不得?”她的拇指从那沈知渝干裂的唇上重重撵过:“沈公子娇贵了?”
沈知渝的呼吸有些颤抖,他嘴唇动了动,南棠看那口型,大约是句对不起。
可乌长悲再去架他时,那身子几乎痉挛着蜷缩在一起。
“嘶……”南棠有些不耐,祝霄凑到南棠耳边:“主人,看他骨骼肌肉的状态,不是装的。”
沈知渝强迫自己伸展身体,就如同对待骨瑛时那样,可他控制不住想要远离。
躯壳仿佛有自己的意志,似乎掌魂蛊在摧毁他的精神前,先摧毁了他的身体。
南棠便叹了口气,她朝沈知渝摊了摊手:“你知道吧,我背不动你。”
沈知渝愣了愣,似乎从没动过这种想法,南棠就笑,她伸手在沈知渝下巴挑了一下,这是个有些流氓的动作,就听南棠说:
“所以,要么你忍一下,给你塞马车里。要么你忍一下,让暗一打晕你然后塞马车里。”
沈知渝看了她一会,突然就笑了,他朝乌长悲扬了扬下巴。
这位小公主很讲信誉,说打晕他,就一定会打晕他。
同沈知渝一起塞进马车的,还有一身血腥味的冥十八。
童竺一早跟他打过交道,也知道这人会过来,自然不会多拦。
祝霄和他更算得上熟人,毕竟冥十八几人跪在门口时,祝霄见天的盯着,生怕一个不留神冥一将魂吞了去。
于是两位都没预警的情况下,第一个起冲突的,是远远站在门外的蒙磐。
“什么人?”蒙磐的声音冷冽,冥十八脚步一顿,他略一皱眉:“掌令使?”
他摸不准这位如今同南棠是什么关系,不敢贸然动手。而另一边的蒙磐则是,压根动不了手。
于是南棠出门时,就看见这两位大眼瞪小眼把大门堵了个端正。
“我说……”她伸手在二人中间打了个响指:“这又是什么新节目?”
“五公主。”冥十八屈膝跪在地上。他不知道该不该当着蒙磐开口,他已经……一整天没见到冥六了。
“五公主,冥……”他略微犹豫,刚要开口南棠便摸了摸他的头发:“我知道。”
她拦住了的话,只说:“你做得很好,辛苦了。”
冥十八愣了愣,肉眼可见的红了眼圈,南棠便伸手捂他的眼睛,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容易哭的暗卫。
冥十八抿了抿唇,好半晌才调整好声音开口道:“有负公主,求公主重罚。”
“嗯?”南棠挑眉。
冥十八低头,就在这尚未化雪的冬夜,他掀开单薄的衣服,露出了浸透鲜血的前棉纱。
冥十八垂了垂眼,南棠几乎用了一会才意识到,他是在为这卷脏了的纱棉布请罪。
“……脑子里装得什么东西。”南棠叹了口气,在他额头点了点。
于是这位脑子有病的,和旁边除了脑子一身都是病的,被乌长悲一起打包扔进了马车。
蒙磐静静的看着冥十八的背影,好一会,南棠听见他说:“和冥一同一批里,没想到还有活着的。”
他还以为下场最好的就是那名鬼暗卫了。
“托蒙掌令的福。 ”南棠并不直接回答,好一会蒙磐又说了一句:
“冥一……听说被五公主逐出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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