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的雪总来得很不是时候,深秋时就听说今年水大,怕是要连降落大雪,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冥一躺在府门外的地上,身上大小伤口传来的剧痛已缓和下不少。
鬼族的身体就是这样,强悍得不讲道理。
颈骨在缓慢的愈合,冥一勉强能抬起头,他看向府门,突然就想起正式入府那次。
沈氏殿审,天降大雨。那时他豁出条命送了那小子一程。
也是公主府门外,冥一躺在雨中,房檐遮住了雨水,那少女同身边人共立于檐下,发丝半点未湿。
那时冥一只觉得,那府门处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拦得两方泾渭分明。
冥一有些想笑,已至隆冬,他以为再不会下雨了,可惜,四季是一年年轮转的。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就见一双水蓝色的兔毛冬鞋出现在不远处。
冥一想顺着这鞋抬头看看,可鞋子的主人没有丝毫停顿,她轻易穿过了那屏障,转瞬便来到他面前。
“主人……”冥一叹息着轻道。
南棠看了他一会,半蹲下拎着领子抬起了他的上半身。
刚刚愈合的部分颈骨因这动作再次开裂,轻微的骨骼破碎声落在冥一耳中,但他只笑笑,什么都没说。
少女同他面对着面,碎雪落在头上如同朵朵绒花。
“听说你要人接才肯进府。”南棠笑着开口。
一直紧握在手中的鸳鸯钺突得松开,虎口是两道震出来的血痕。
“抱。”
他艰难的伸开手朝向南棠,神情有些无赖,后者却只静静的看着他。
冥一很快就放弃了,他没骨头似的,半身的重量都落在南棠揪着他领子的手上。
南棠便不得不凑得更近了些,冥一借这个机会去看南棠的眉眼,他想从里面找到一丝动容,但没有成功。
冥一就笑,他声音有些沙哑:“我这次乖不乖?”
南棠没有说话,冥一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你说,我这次……乖不乖?”
“没人让你插手。”南棠的声音依旧冰冷。
“我知道……”冥一轻轻叹气:“但祝霄不在。”
如果府上有人看着,冥一不会巴巴的回头掺和,但今晨一早,他看见祝霄随些一起进了宫。
冥一确实恨不得府上的人都死绝,无论是那些同主人形影不离的暗卫,还是见天往寝殿凑还一脸云淡风轻小观音。
但他们不能是这种死法,起码不能在他主人不在的时候,被个金袍怪按死在府上。
南棠看向他的脚腕,神情有些一言难尽:“就为让我出来找你?”
“不是。”冥一叹气:“怕我擅自进去,你找茬再扔我出来。”
“主人,您说话……真的真的很难听。”冥一并不想再听一次。
“我做事也一样。”南棠就笑,她松开手任由冥一摔在地上。
男人咳了咳,有血冲到口中,他强咽下去偏头骂了句脏话。
确实……做事也一样。
“主人,你是不是心疼我。”冥一问了一句。
南棠愣了愣,她不知道刚被这样对待的人为何能问出这话。
冥一就笑:“主人我说了,他们看不明白的,我都看得出来……”
他静静躺在雪地里,再次朝南棠伸了手:
“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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