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棠看了他一会,冥一便撑起身子跪下,他腰背难得有些佝偻,单手撑着地仰头看她。
“主人。”冥一咳了咳,南棠朝他伸手,冥一便顺从的将手递了过去,他掌心满是冷汗,却没有一处破皮。
南棠的指尖在他手背点了点,冥一没有问她为什么昨天没来,也没问她自己乖不乖,他只说:
“主人,中午好啊。”
“地上蜷了一夜?”南棠问道。
“是。”冥一点头,语气一派轻松:“出太多汗了,地上凉快。”
南棠看向四周,这间屋子里没有生火,寒冬腊月这人在地上躺了一夜,却只说凉快。
“冷吗?”察觉到她的目光,冥一撑着身子挪到桌边,几下便点燃了炉子。
房中摆设简单却很整洁,整洁到不像有人住着。
冥一也确实没怎么回来过,对他来说,这里的意义大概是,在五公主府有一间他的屋子。
南棠走了两步,看见窗户边上摆了一排木雕,三个小人或坐或站惟妙惟。那雕工细致,连裙边角度都顺滑自然,旁边摆着一只小猫,再旁边是雕了一半的……鹦鹉。
“你做的?”南棠就笑,他将那小猫捏到手里:“这是童竺?”
冥一冷哼一声: “是……梨酥。”
南棠有些诧异,倒不是因为这小猫到底是谁,而是,她没想到冥一会记得梨酥的名字。
“比我想象中手还巧。”南棠将那小猫放到冥一头顶,男人的身子本抖得厉害,南棠这一放,他便撑着一旁的桌子强忍着不动。
“家传的手艺。”冥一笑着回。
“很喜欢小猫?”南棠就问。
男人想了想,只摇了摇头:“在看骨骼和肉的走向。”
南棠点头,她便指向一旁的小人,神情愉悦:“那也研究了我骨骼的走向吗?”
冥一却又摇头:“……很喜欢您。”
冥一痴迷一切旁人的痛苦和恐惧,他模仿,演绎,创造,再观赏。
满是惨叫和血腥气的梦魇于他而言是美梦,他曾说过,想掀开乌长悲的脸皮看看,可……他对南棠没有这样的心思。
或许曾经也有过,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已经忘记了。
面前这个人,是他与这个危险又怪异的世界唯一的连接,是他眼中众多疯子里唯一的正常人。
这是……他拼着魂飞魄散扑倒在雪里,都没敢吻一下的人。
“噬灵的药性,在鬼族身上强烈十倍不止,为什么不说?”
南棠将他头顶的小猫拿掉,转身坐回床边,冥一伸了个懒腰,刚刚愈合的伤口再度崩裂,可他眉毛都没皱一下。
“说了,您就玩不过瘾了。”
冥一撑着地慢慢朝南棠爬去:
“主人,我说过,你不舍得对别人做的可以对我做,不用念情分不用压欲望,我都愿意的。”
他轻笑着:“人身体的极限在哪,尊严的底线在哪,我能做到什么地步,主人,您……
您看一看我。”
男人的发丝贴在脸颊上,他脸上惨白不见血色,唯眼眶红得厉害,他死死的盯着南棠,一步一步爬着,那模样说不出的骇人。
同样的话,南棠曾一脚踩在他手上说不想看。
可如今,她却迎着他,向前了一步。
这一步是冥一长久取悦的成果,是他强行将南棠的欲望凌驾在他之上的报酬,是他热烈目光的,最坚定的回应。
“冥一,似乎很懂我想要什么。”南棠忍不住轻叹。
冥一还是笑,他回得很慢,声音沉沉的,竟有些好听:
“囚禁我,想尽办法伤害我。撕碎我,再践踏我的尸体。看我恐惧,看我痛苦,看我挣扎求生,给我希望,再让我功亏一篑。”
他已经爬到南棠面前:“捡拾我,拼凑我,一点一点将我缝起,让我每寸血肉每块骨骼都有您的味道。”
“您要对我做尽恶事,还要我感激您逢迎您,想法设法取悦您……”
冥一高扬着头看着南棠:“主人……我说得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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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补冥一
没进来的宝子在这条段评找路!
没错在还欠一章的前提下
我又欠了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