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储......
曹钏想开口说话,可张了张嘴只吐出了一口黑血。
南棠抬腿迈过残肢,曹钏死死的看着她,近些,再近一些……他的手背在身后紧紧握着长剑。
直到南棠行至他面前,曹钏动了动嘴,南棠似是没有听清,她撑着想要半蹲下身子,曹钏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再......再近一些。
他的灵魂一阵阵颤栗,却见面前少女动作一顿,突然直起身转头看向身后那黑袍男人。
“离我近些。”她声音依旧轻柔:“你那位置,等会来不及拦他的刀。”
“你......”曹钏呼吸一滞,干脆起身搏命,身体存留的最后一点力量跟着剑锋一同挥出,其中凛冽的杀气足够没上过战场的人吓破胆子。
可南棠只是后退了半步,祝霄抬手稳稳捏住了曹钏的胳膊,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祝霄的眼眸冰寒,其中满是轻蔑。
还是......不行。
疼痛从断臂处传来,可曹钏却没有半分力气嘶吼,他只是怔怔的看着那跌落在地的长剑,身子慢慢软了下去。
杀......杀了她......
曹钏轻轻的念叨,南棠这才蹲下身子,曹钏艰难的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南棠的衣摆。粘稠的血染红了披风,可她一动不动,神情不见分毫嫌恶。
这才是荣妃身边之人该有的样子,不放弃敢拼杀,以这样的身体拔剑实在愚蠢,可连南棠都不得不承认,这是离杀了她最近的一次。
他是大小姐的护卫,他这辈子,不会向第二个人低头......
曹钏只觉得眼皮沉重,恍惚间他看见了帐帘处一人朝他奔来,曹钏猛地打了个哆嗦,那......那是封炀。
他张了张嘴,想大声的质问南棠,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看见。
昨夜命封炀送人就是不想让他掺和进来,五公主明明也允了,为什么还要让他看见,这一眼,便是必死的结局了啊。
他大张着嘴,可喉咙中只是发出了“嗬嗬”的声音。
南棠垂下眼,轻轻笑了。
曹钏与荣妃,都顶别扭的人。
荣妃见过天地山川,她厌倦家族束缚,厌倦那称斤论两的骨肉亲情,却又偏偏被她所厌之事束缚了一生。
曹钏口口声声说着不会为手下兵士牺牲性命,可在昨夜最后的关头,他亲手把副将推出了军帐。
蠢……但不是不能成全。
南棠的声音很轻,却足够曹钏听见:“将军放心,我不会杀他。”
真......真的吗?
曹钏不信这话,却又觉得这般光景下没什么必要骗他。
他看着南棠,眸光一点点涣散,一句话从喉咙中生挤了出来:
“敢问......王储,末将如此,算不算......算不算战死沙场?”
他想知道,他算不算听了命令,他算不算不辜负曹家, 他这一生,算不算对得起大小姐。
南棠轻轻摇头:“这话轮不到我说,你自己问她吧。”
这该是极冰冷的一句话,曹钏忍不住想笑,他想骂南棠狠毒,最后一刻都不肯让他舒心,可下一秒……
他看见了荣妃的魂魄。
他......
真的能亲口问一问了。
军帐外,清晨的风卷着碎雪拂面而过,南棠轻轻叹了口气。
“主人当真不杀封炀?”祝霄跟在她身后出声问道。
“不杀。”南棠看向他:“昨夜的贼人是何身份,让他去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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