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小兵急切地呼唤:“头!头!”
关少光愤怒地回应:“叫魂呢你!”
小兵声音中带着慌张:“锦衣卫的人来了,要不要去禀告县尊大人?”
关少光一拍脑门,神情变得严肃:“对呀!你腿脚快,快去禀报!不过……”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凑近小兵耳边小声说,“其实,你也不用那么急,可以溜达着去,明白吗?慢慢来,不要打草惊蛇。”
他们带着人缓缓进城,尚未辨清县衙的方向,目光却被一处大院旁堆积如山的物资所吸引
那些应该入库房被妥善保管的物资,竟然被随意地摆放在外面,一群人正在其中嬉笑挑拣。
朱平安紧握双拳,声音低沉而坚定:“过去看看!”
正当他们准备上前时,斜刺里一辆马车疾驰而来,抢在他们前面停住。
车夫迅速下车,对大门口喊道:“喂,我听说送来的药材里有黄连没有?我们家大人这几天上火,牙床子疼!”
大门口的守军是一位老军,他笑着回应:“这我就不清楚了。这几天送来的东西太多,我也没那功夫一一查看,你自己找吧。”
车夫点头,表现得颇为倨傲:“好,我进库看看。”
此时,那些在门口当街挑拣物资的人,发出满足的大笑后扬长而去。被他们翻得乱七八糟的箱子,也被其他人随意收拢起来,搬进了院内。
眼前的这一幕,让朱平安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发凉,浑身颤抖。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冰冷。
这些物资,历经千山万水,从各地源源不断地运抵豫州,再耗费无数人力物力,送到周边受灾之地以解民众之困。然而,令人震惊的是,这些物资在抵达灾民手中之前,竟然被层层盘剥,有人趁机谋取私利!
给县城的物资究竟有哪些?朱平安愤怒地质问身边人。王猛回答道,包括食盐、药材、粮食和布匹等急需物资。朱平安咬牙切齿,仿佛要择人而噬。他心中怒火中烧,看着外面连口干净水都没的百姓,城内的某些人却对这些朝廷的救灾物资肆意索取。他口中连连道,“好,好,好!我大秦,真是好极了!”
看到陛下脸色阴沉得可怕,周围的人都噤若寒蝉,不敢作声。这时,看门的老军发现了这一行人,他皱眉问道:“你们干嘛的?这可不是闲杂人等随便来的地方!”
朱平安愤怒地反问道:“那为何刚才那个车夫可以随意进入?”
老军听了后大声说:“我跟你们讲,这里不要闹事!不然,我一声令下,马上有人过来抓你们!”说完,他又仔细地打量了他们一番,警惕地说道:“还有,听你们的口音不是本地人,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这时,丁修当先开口道:“我们是锦衣卫!”
一听到“锦衣卫”这三个字,老军顿时吓得一缩脖,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
朱平安眼神冷漠,如同一座静谧的冰山,他瞥了一眼眼前的局面,随即向侍卫们下令:“进去看看!”话语虽简洁,却透露出坚定与果断。
然而,那浑身颤抖的老军,在下一秒却爆发出惊人的勇气。他飞快地锁住了大门,仿佛要将这股力量阻挡在外。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锦衣卫怎么了?没有我们县太爷的命令,谁也别想进去!我只听从县太爷的吩咐!”他大声嚷嚷着,毫不畏惧。
丁修愤怒地看着他,手指抚摸着短刀的把子,声音冰冷:“你不怕死?”
老军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却瞬间翻起眼睛,换上了一副笑脸:“我当然怕死!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人,你们随便一口唾沫都能将我淹死。但我也有自己的饭碗要顾,别砸了我的饭碗。”
他的态度看似谦卑,却充满了坚定。他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不愿意让这些锦衣卫进去。朱平安不耐烦地看向丁修:“丁修,你是死人吗?”
朱平安的耐心似乎达到了极限。丁修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放开刀柄,大手抓着老军,毫不犹豫地将其扔在一边。随即他猛地一脚踹开大门。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大门四分五裂。这动静也惊动了仓库里的所有人。库房内的情景展现在众人眼前,物资堆积如山,本应整齐分类的物资却乱糟糟地摆放着。更引人注目的是,库房中竟然还有多人在物资之中翻找,似乎刚刚找到满意的物品,还来不及运走。这一切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隐藏的秘密。
在乌云密布的天空下,那个为家中长者寻找药材的车夫,夹着药材包裹,手里拖着一个沉甸甸的袋子,正准备踏上出门的路。正当他悄然前行之际,一群人的惊呼声打破了宁静。
“你们,是干什么的?”人群中有人警惕地发问。
丁修毫不犹豫地大步上前,威严地宣布:“锦衣卫办差!”随着他一声大喝,他迅速抓住那个被惊问的人,质问他的身份。
“松开,松开!”那人挣扎着解释,“我是县衙大人手下的吏员。”
丁修紧皱眉头,怒气腾腾地质问:“拿这些救灾的物资做什么?”
那人无奈回应:“是大人让我拿的,我怎么会知道用途?”此时,刚刚进来为家中长者找药的车夫也被卷入其中,被粗暴地推倒在地。他手中的袋子瞬间破裂,散落一地的白色大粒盐在阳光下闪耀。
王猛愤怒地走向车夫,质问:“你不是来寻药吗?为何要拿这些盐?”车夫挣扎着回答:“大人说了,家里缺什么就让我拿什么。”他眼中露出恐惧,但嘴上仍强硬地说:“告诉你们,我家大人可是典史,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朱平安目睹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悲凉。他看着那些被当作私有财物的救灾物资,心中充满了绝望。他无法理解为何这些人在灾难面前仍只顾自己利益的行为。
朱平安对这样的局面感到无比痛心:这些物资本应是用来救助城外那些生死未卜的灾民,却成了某些人的私人财产。而更可悲的是,这些人还心安理得地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这不仅仅是对人性的讽刺,更是对整个社会的严峻挑战。他深深叹息:在这样的时刻,为何还有如此自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