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平安对牛容青的狂妄不再理睬,他神色坚定:“发信号!”
丁修早已在一侧严阵以待,他迅速打着火石,火花在黑暗中闪现,紧接着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尖锐的呼啸尖叫之声。一道色彩斑斓的信号弹直冲云霄,在夜空中划出一道明亮的轨迹。
牛容青目睹这一幕,心中大惊,不禁自语:“这是何物?”
他身边的健壮衙役低声猜测道:“怕是,怕是报信的东西。”
牛容青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狠厉之色。他果断下令:“他们是在报信!来人,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告诉那些人,只要能抓到一个,赏钱五块!”
家奴答应一声,迅速跑去传达命令。
朱平安站在房顶上,看到这情况不禁笑出声来。王猛神色严肃,他低沉的声音中透露出对局势的敏锐判断:“他是要鱼死网破!国朝律法严苛,这些人从一开始就陷入死路,此时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
此时,藏在巷子里的军兵们如潮水般冲向朱平安等人所在的位置。房顶上的侍卫们手持军弩严阵以待,下面的侍卫则用木板做盾,肩并肩抵挡敌人。他们的短刀在盾牌缝隙间反射出凌厉的刀光。
朱平安的护卫们信心满满,就算面对三百名地方守备军兵,他们也丝毫不惧。他们坚定地守护着朱平安,仿佛就是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然而,就在这个时刻,局势突然发生了变故。
那些原本应该冲过来的军兵突然改变了方向,将牛容青等人团团围住。牛容青惊愕之下,对领头的人怒骂道:“你要造反吗?”领头军官回骂道:“呸!是你才要造反!老子吃大秦的俸禄,怎能跟着你干这种掉脑袋的事。牛县尊,锦衣卫的大人们来了,你要是识相就乖乖的和人家说清楚,别逼我们对你动粗!”
你们……不过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牛容青愤怒地吼道,本官平日里对你们可谓仁至义尽!
其中一名军官毫不留情地反击道:“你拉些废话吧!牛容青,你的所作所为,我们可都一清二楚,心中明镜般清楚。我们平时不揭穿你,是因为我们惹不起你。但现在,锦衣卫的大人亲临,我们可不会跟你一起送命!”
骂这位牛容青的人,竟然是城门的守将关少光。关少光继续愤怒地斥责:“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居然干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看到外面的灾民,你竟然眼睁睁地见死不救,你还算个人吗?你还算是人吗?”
他转向仓库这边,大声喊道:“不用锦衣卫的大人们动手,这个狗官,我们来帮您拿下!”说完,他一挥手,“兄弟们,动手!”
就在此时,风云突变,形势瞬间逆转。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仿佛有数百人正迅速冲杀过来。护卫们不仅仅有数十人那么简单。原来城外早已有数百名卫士暗中潜伏,只是未曾进城。此刻,见到丁修发出的信号,他们立即攻占了城门,杀了过来。
这数百人的声势浩大,犹如千军万马,气势磅礴,势不可挡。
此时,一位勇猛的虎将率先举刀呐喊:“陛下在哪里!”伴随着数百人的齐声呐喊。
朱平安站在房顶之上,微微颔首示意:“朕在此处,各位不必惊慌。”他的声音沉稳有力,透露出无比的威严与自信!
武文邦心中的惊慌逐渐退去,但见仓库外黑压压的一大片兵马,手中皆拿着兵器,气势如虹,不由得也大惊失色:“放下武器”
关少光手中的刀当啷一声落地,他急忙对周围的兄弟们大喊道:“快点,扔了家伙,都跪下,跪下磕头!”
顷刻间,人群纷纷下跪,匍匐在地。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只有牛容青仍然站在原地,面无表情,一副铁骨铮铮的模样。
朱平安在房顶上朗声问道:“你为何不跪?”
牛容青凄然一笑,回答道:“将死之人,跪不跪的有用吗?”说着,他竟然向前两步,声音洪亮而坚定:“从我贪第一两银子开始,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我料到会有今日之局,只是没想到会犯在陛下的手中。即使只是一个小小县令,我也心满意足了!”
武文邦听到这里,愤怒不已,上前就要动手。然而,朱平安及时喊住了他。
“等等!”朱平安对牛容青开口道,“你既然知道是死罪难逃,为何还要贪婪不止?谈别的也就罢了,你竟然连灾民的东西都敢惦记。难道你不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牛容青听到责问,竟然笑了起来:“谁说我没救灾?若是我没有救援,县城岂能安然无恙?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风险与收益并存罢了。谁能料到堂堂大秦皇帝陛下会离开京城,跑到豫州来?而且更是悄悄地巡视到下属县城!我原以为我的计谋天衣无缝,如今看来,终究还是逃不过陛下的慧眼。”
你说我不救灾民,一开始确实因为缺乏粮食无法赈灾。但粮食一旦到来,又该如何分配呢?上报灾情得越惨,得到的救济就越多。只要灾民们不被饿死,谁又能挑出我的过错呢?
朱平安眼神冷峻,仿佛能看穿一切。他嘲讽地笑道:“朕就算不来,你以为你能瞒住实情吗?”他摇了摇头,“这县城的官员,都与你同流合污否则,他们岂敢随意挪用救灾物资,还如此挑剔!”
然而,善恶终有报。你心中所想的所作所为,即便人间无人知晓,天地也不会饶你!朱平安下令:“拿了他!”
武文邦正要上前,突然之间,牛容青手中多了一把短刀,横在自己的脖颈上。他还有话要说。
牛容青冷冷地笑道:“从我第一次贪墨银两开始,我就知道自己会有今日之劫。别人做官享受荣华富贵,可我身为县令,连自己的家都养活不了,不贪怎么行?”
他继续说道:“我也不想继续贪下去,但十两银子的贪腐与一万两的贪腐在我眼中都是死路一条。牛某可受不得那样的苦。这辈子该享受的也享受了,至于将来的报应,就由天去评断吧。”
正当他自以为潇洒地说完这些话时,房顶上突然弓弦响起。丁修张弓搭箭,一箭迅速射中牛容青的手臂。牛容青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武文邦带人迅速五花大绑起来。
此刻的牛容青,眼中的嚣张气焰已然消失无踪,只剩下绝望与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