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位于大陆东部,高耸的山峰没入云端,如同一道天然的屏障,将石国与月国割裂开来。
虽说是国界,玉山附近却并无两国军队镇守,山脉附近凶兽出没,更有传闻说山脉深处栖息着强大的龙族。
即便如此,玉山山脚下还是有不少人居住,他们自战乱中逃离,来到这片远离纷争,远离战火的地方,形成村落。
日光下,一名少年赤着上身,挥洒热汗挥舞臂膀,手中铁锹每次落下都没入泥土中,翻起大片的泥土。
他年岁不大,个子也不够高,却拥有不输成人的强壮体魄,古铜色的皮肤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呼!真累啊!”
少年白璞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将手中的铁锹扔到一边,一屁股坐在地上,连着翻了几天土,即便他身强体壮,也有些吃不消。
“早知道不揍乌虎那小子了!”白璞抱怨,实在累的动不了,干脆躺在地上。
乌虎是村长的孙子,因为一点小事惹了白璞,白璞没忍住揍了他一顿,结果就被罚来耕地了。
白璞躺在地上,这几天累的够呛,心里越想越气,盘算着以后要是有机会,肯定要再狠狠揍乌虎一顿。
他拿起兽皮袋灌了一大口水,再次拿起铁锹,就要将怒火发在这泥土地上。
这时,前方不远处的草丛中传来一阵骚动,很快又平静下来。
白璞好奇的看过去,四野无风,这般动静也不像是风能做到的,莫不是有野猪什么的?
很快,白璞又摇头,村落边缘有先祖留下的结界守护,一般来说虫兽根本不敢接近这里。
“是哪个小崽子,敢捉弄我?”白璞大喊。
他可是村里有名的孩子王,此时更是在气头上,若是有人捉弄他,白璞指定将那人屁股打成八瓣。
见无人回应,白璞伸出铁锹,拨开草丛,并没有生物的踪迹。
“嗯?”
白璞定睛一看,发现草叶上有一滴滴暗红色的液体,他用手指沾了一些,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发现竟是血液。
“不会真有野兽闯进来了吧?”白璞心里一咯噔
他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此时也有些慌了。
“这么多血?村里有人受伤了吗?”想到这里,白璞怒目圆睁,热血上涌,一时间忘记了害怕,顺着血迹就追了过去。
穿过草丛,地上的血迹一路向村外蔓延出去,形成了一条血路。
白璞担心,虽说村外有结界,但也有饿极的野兽为了食物,冒险越过结界袭击村里人这种事发生。
他加快脚步,沿着血迹追了能有两百米,已经能够看到村庄的边界,一道道木桩立在地上,由红绳与符纸连接着,这就是所谓的结界了。
白璞瞳孔一缩,可以看到,血迹经过的方向,布置结界的红绳被撞断了,血迹一直蔓延进村外的森林中。
到了这里,白璞又犹豫了,从小就听长辈们告诫村外很危险,连大人们都是成群结队出去狩猎。
白璞感觉有些糟心,叔伯们正好从另一个方向出村狩猎,即便他回去喊人,村里现在也没有比他更强壮的猎人了。
若是真有人被野兽叼走,等叔伯们回来,恐怕只剩下骨头了。
“结界是先祖所留,那头野兽即便跨过结界,肯定也受了重伤,此时说不定已经重伤垂死。”
白璞琢磨着,一咬牙,便跨过结界追了出去。
村外是一片原始树林,追了能有几百米,白璞看到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密集,在地上堆积的枝叶间形成一个个小水洼。
人类显然没有这么多血,一切都表明白璞猜的没错,那头野兽受了重伤。
白璞速度也慢了下来,握紧手中的铁锹,警惕的看着四周,手心里全是汗。
又走了不远,前方有一颗古树,树干粗壮,要四五成年人才能合抱,恐怕有几百年的树龄。
只不过,这是一株死树,树干被某种力量截断,只剩下不到两米的树墩,断面光滑而平整,像是利器所为。
而巨大的树冠,则倒向地面,压塌了附近的几棵大树,树叶凋零,只剩下满地的枯枝。
白璞看得出神,这里像是发生过某种大战,散落的枝叶中,随处可见野兽的尸骸,有些被掩埋,光是露出地面的部分就有一人多高。
白璞咽了口唾沫,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他虽然胆大,但也不至于盲目自大,地上的那些兽骨,随便一只生前都能轻易将他杀掉。
突然,白璞身形一滞,脑中浮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感觉。
他看到一头狼,并没有多高,一双眼睛如同绿宝石一般,正散发幽光,死死盯着他。
白璞冷汗直冒,手中握着的铁锹都险些滑落,浑身止不住的颤栗,想要挪动脚步,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平日里他胆大包天,就没有他不敢打的人,但真正单独面对这种野兽,身体却有些不受控制。
好在,这头狼的状态并不算好,没有第一时间发动攻击。
它浑身光秃秃,毛发都快掉光了,在其身上有一道又一道可怕的伤痕,像是某种野兽的爪痕,许多地方露出森森白骨。
最为严重的是,在它胸腹间有一个大洞,前后透亮,内脏都掉出来了,血液止不住流淌,眼看是活不成了。
一头濒死的老狼,甚至连站都站不稳了,白璞看清后不禁松了口气。
“原来是你这家伙的血,害得我白担心一场,还以为村里人被袭击了,你这么惨,不如让我给你一个痛快。”白璞握着铁锹,胆子又大了起来,缓缓靠近老狼。
老狼的喉咙曾被穿刺,连呜咽声都发不出了,咧着的嘴里牙齿都崩断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生物将它打成这样。
看着缓缓逼近的白璞,它眼中凶光绽放,身体却在颤抖,不知道是否已经到了极限,想要退后,却站不稳跪伏下来。
“安息吧!”
白璞见它这副惨样,心底不禁生出一丝怜悯,挥动铁锹,就要结束它的生命。
只听当的一声脆响,铁锹拍在老狼的头上,却像是拍在了铁块上。
白璞一愣,老狼不仅没事,反而铁锹都给拍弯了,头比铁还硬。
就在这时,老狼眼中光芒大盛,它像是回光返照了一般,突兀的跃起,一口咬在白璞的胳膊上。
白璞惊悚,这老狼实在太阴了,临死之前反扑,断裂的狼牙直接咬穿了白璞的胳膊。
刺痛感传来,白璞疼得满头大汗,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抄起铁锹,在老狼头上又拍了几下,又对着老狼身上的伤口一顿乱戳,可老狼就是不松口,拖着白璞往后拽,想要扯断他的胳膊。
白璞不得已,跟着老狼往前,只是这老狼大的吓人,白璞根本无法抵抗。
他另一只手抓着狼嘴,防止胳膊被扯断,就这样被老狼一直拖到那棵断掉的大树附近。
谁知大树的地下居然是空的,有一个的大洞,老狼拖着白璞栽了进去。
洞里有许多蔓藤一样的植物,即便这样,一路跌下来,难免磕磕碰碰,老狼也终于是筋疲力尽,咽了气。
白璞骂骂咧咧,这老狼死了都还不松口,他花了好大力气掰开狼嘴。
这时,他发现那断裂的狼牙上竟有一枚戒指模样的物品,被他的血液浸透,看不真切,他下意识收了起来。
胳膊被开了两个大洞,还有一排已经血肉模糊的牙印,白璞捂着伤口,理智告诉他必须先止血。
然而,失血带来的眩晕感袭来,他只觉得眼前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刚站起来,又一个趔趄倒下,滚落跌入下方一个蓝莹莹的池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