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终究还是被青玄宗所有弟子看见,那人放弃了挣扎,跌坐在了地上,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痛苦的深吸了好几口气。
“你们不该来,真的不该来,我真的不想你们看到我现在这个模样,这残破之躯,这入魔之身…”
看到他现在这落魄又痛苦的模样,青玄宗所有弟子内心此刻非常的复杂。
真的很难想象,在万年前时空回溯碎片里面,那个意气风发的指挥着所有弟子抗争乾坤移天阵的宗主,如今变成了魔族的阶下囚。
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被铁链拴着,已然入魔又浑身残破,痛苦且又绝望,不停的哀嚎着,不想让他青玄宗后来的弟子见到他现在这模样。
“宗主,你没有死?”
“死了多无趣啊,贱命一条,他们随时都可以杀,还不如留着我每日痛苦折磨,供他们取乐,让他们践踏,当年让我看着青玄宗覆灭,如今又要还让我去看修仙界如何覆灭。”
青玄宗最后一任宗主陆绍基一说着,身体一边不停的颤抖,神色悲凉,满目哀恸。
“快走吧!你们不要再留在此处了,你们一定要活着出去,你们是青玄宗最后的希望了!”
他央求着他们离开,卑微到了极致,让任何人看了都于心不忍。
“宗主,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叶灵泷询问。
“当年是我识人不明,是我眼瞎心盲,我这么信任他,把他当成青玄宗下一任宗主培养,只等飞升便将青玄宗交托于他,可他…却早早的便投魔了!”
“你说的是谁?”
“青玄宗最后一任七长老,华修远!”
从宗主陆绍基口中听到师父华修远的名字,青玄宗所有弟子无不震撼非常。
“他都做了什么?”
“他当年借着我的信任,在整个青玄宗上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联合魔族布下了乾坤移天阵。然后在登天大会之前,大家聚集在广场上吸收青莲灵气的时候,将所有人送到了魔族,而他却早就不知所踪!”
“后来呢?”
“我们所有人到了魔族,被魔族强行送去了奉魔山,在奉魔山上他们逼我们入魔!待我们发觉到情况不对再挣扎的时候,魔族强行镇压我们,并且启动了奉魔山上早就准备好的阵法。
那天,整个天色很暗很暗,好似到了天地毁灭之日。我们跟前来镇压我们的魔族大战着,后来,奉魔山的阵法启动,所有人的力量被强行抽走。
所有人的生息,寿元,灵气,精神,但凡是一切带有力量的东西都被阵法强行抽离!
我眼看着他们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最后被抽成了一具具干瘪的尸体,榨得那是一点都不剩!尸体掉落到地上的时候,甚至被摔碎了化成了粉末!
那场面真的太恐怖,太可怕,太泯灭人性了!
所有人都在哀嚎,惨叫,挣扎,他们要想要挣脱这命运的安排,可最终除了我之外,所有被送到魔界的人,无一生还!
而我尚活着,便是为了让我日日夜夜承受折磨!这一切都是拜华修远所赐!”
陆绍基越说越是激动,说到后面气已经跟不上了,就好似他控诉完这一切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量,他紧紧的握着叶灵泷的手腕。
“如果你们还能活着出去,一定不要放过华修远,一定要让他为青玄宗上下几千弟子血债血偿!”
“可他为什么要投魔呢?”叶灵泷问道。
“因为这是青玄宗的命。”
陆绍基说完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哭,进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
“我到后来才知道,这就是青玄宗的命!所有青玄宗弟子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复活上古大魔!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所以我们的性命,我们的一切最后都要奉献给他。
这是命,在我们成为青玄宗弟子一开始,就逃不掉的命!哈哈哈…
修仙界赢不了,仙界赢不了,就是当年的神界也没能赢,最终这六界将会是魔族的天下!现在,谁也拦不住他们了,一切都有定数,命运早在最开始,就写明了结局。”
他话音刚落,原本就一直在震颤的山体此刻震颤得更厉害,不仅如此,这个密室周围的八个门里,都发出了瘆人的呼啸声。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真正的危险要来了,若他们再不离开,就会丧命于此。
“快!你们快离开这里!听我说,这里有八个门,八个都是死门,没有生路!唯一的破解方法就是你们分成八组,同时进入这八个门,度过门里的危险才能逃出生天离开这里!”
陆绍基道:“你们一定要活着出去,只有你们活着,才有希望!青玄宗就剩你们了!”
陆绍基说完,叶灵泷却没在第一时间逃跑,而是取出红颜将他身上的铁链给斩断。
“你干什么?你们不要再管我了,我一个将死之人,又是入魔之身,你们带着我会逃不掉的!”
“宗主,青玄宗并不是只剩我们,还剩了一个你,不是吗?既然让我们遇见了,我们便不可能丢下你!”
叶灵泷说完将陆绍基从地上扶了起来。
“分开走八个门是吧?宗主,您看您走哪一道更容易一些?其他没受伤的师兄师姐,让他们去走其他道。”
“可我…”
“不要再犹豫了,没有时间了!”叶灵泷打断了他。
陆绍基一咬牙,指了其中一道:“我走这个。”
“好,我带你走这一道,其他师兄师姐们,你们自己选择剩下的七道门,我们各自逃开,在出口处再汇合!”叶灵泷道。
“好!”
其他青玄宗弟子全都配合的点了点,并做了简单的商量,分配了各自要走的门。
见此,叶灵泷便放心的带着陆绍基冲进了他指的那一道门。
推开那一道门,一股腐朽瘆人又阴凉的气息迎面而来。
叶灵泷强忍着不适一边扶着陆绍基,一边迅速的往里冲。
里面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狭窄通道,两旁是冰冷又粗糙的石头,石头上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黏腻,似乎是被人涂了什么东西,令人非常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