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测也可能是这兄弟两个顶着一张脸在自己面前都没留下什么好印象,还有就是她敏锐的感知下意识的觉得这两人有危险,所以才会有些排斥。
而此时在江宁眼中,笑起来的楼京宸吓人程度更甚从前。
那充满攻击性的长相,凌厉的双眸,再配上那皮笑肉不笑神情,江宁整个人瞬间不好了,这绝对是自己出生以来遇到过的最大反派,没有之一。
楼京宸看她这般警惕,似笑非笑的开口:“你倒是会装傻,不过能留在这里的修为最低也在准圣阶,你觉得自己行吗?”
江宁:“……”
他这是在嘲讽自己,绝对是。
江宁:“我当然不行啦!像我这样不思进取,天赋平平的人当然不配来这里牺牲了,所以现在能离开了吗?”
楼京宸深深的看了江宁一眼,转身接着朝里面走去:“跟上。”
江宁还有什么办法,只得无奈的跟了上去。
两人一直朝着这些人围着的中央走去。
半晌,远远的江宁就看见前方有一座相较于其它丘陵来说更为低矮的土堆,只是那上面的人有些奇怪。
在稍微靠近些距离后,江宁这才看清,在那上面不光有一个人,还有一具尸骸。
那人看不清面容,但从她的穿着来看,应当是一名女子。
江宁下意识的朝着前方的楼京宸看去,等着他的介绍。
楼京宸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跟上,后加快脚步朝着前方走去。
“拜见朝云陛下。”
看他这动作,江宁下意识发也跟着拜了起来。
同时,心中也是震惊万分,朝云殿下她知道,这不是楼綦帝国上上任的统治者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面前这人虽然给人的感觉就跟普通人一样,没有慑人的压迫,但江宁的直觉告诉自己,面对这样的人还是谨慎些的好。
她的身体恭敬的跟着行礼,但目光下意识的扫过一旁的那具骸骨,脑子里瞬间升起一个念头,那具骸骨有问题。
“不必多礼,此番前来可有何事?”
直到这人开口,江宁才知道,在水潭外面听到的那道声音就是她的。
面前发生的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太过匪夷所思,这让江宁一时有些理不清头绪。
楼京宸手中出现一个精致的玉盒,将东西递了过去:“并未有其他事,晚辈先告退。”
“嗯。”
两人的对话很是简单,在江宁看来一句有用的都没有。而且从头到尾就好像没有江宁这个人一样,直接将她忽视了。朝云连一个眼神都没往她身上瞄。
而面对着这样的人物,江宁也是不敢开口多问的。她反而配合的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引起旁人的注意。
等到退出一段距离后,江宁这才开口问道:“朝云陛下她怎么会在这?还有那具骸骨到底是什么?”
楼京宸停下了脚步:“这会怎么不装傻了?”
江宁尴尬的笑了两声:“大殿下你这话就重了,我这人本来就不甚聪明,怎么可能装傻?”
楼京宸也没在这上面计较,他此次带江宁前来就是想要让她了解一些的真相的。
提及此事,楼京宸脸上露出一抹钦佩的神情:“那具骸骨是一位前辈留下的,他叫安懿。”
听到这个名字,江宁的脑子瞬间像炸开了一样,身体是忍不住打了个抖,她极力维持着面部表情,不让自己因为太过恐慌而露出狰狞的神情。
楼京宸也没注意她的反应,只是目光幽深的朝前望去,而那个方向,正好是两人刚离开的阵法中心。
“朝云殿下可以算得上是阵眼,我们之所以能进入这里,就是因为阵法不在脚下,而是在……”说着,他慢慢的抬起头,朝着天上看去。
江宁只觉得声音有些干哑,她试探的开口:“此处阵法的作用是在天上吗?”
“嗯。而朝云殿下就是连接阵法的关键。”
听到心中的猜测被证实,江宁感觉自己脸上的神情有些僵硬,她是真的没想到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竟然需要楼綦帝国的前前任陛下来当阵眼。
之前看到那些人,她还觉得没什么,但看到朝云陛下后,她这才清楚的认识到了事态的紧急。
只要有脑子的就能想清楚,若不是真的到了紧急时刻,这里的一大半人应当不会那么无私的选择奉献自己。
能好好活着,谁没事想死?尤其是到了他们这种境界的,哪个不是手握实权,呼风唤雨的存在。
按照江宁的一贯思维来看,他们这样地位的人不是应该每天想的是如何提升修为,壮大自身势力,以及想着多活一些时间。而不是选择在这燃烧自己,枯坐等死。
江宁目光有些游离的看向上方的天空,沉吟片刻后,这才缓缓开口:“这个阵法的作用是什么?”
“暂缓天道崩塌。”
楼京宸开口缓缓吐出几个字,这几个字却压得江宁的呼吸忍不住急促了起来。她瞬间就像被人按在了冰冷的河水中,四肢无力,头脑也有些昏沉。
确认自己没听错后,江宁猛的回头,死死的盯着楼京宸,试图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玩笑的意味,可惜没有。
他此时也是异常认真的盯着江宁的双眼,他的眼睛与寻常人不同,长时间盯着他的那双眼眸,江宁的脑袋有种眩晕感,仿佛能透过那双眼眸看到自己的前世。
而且还有种自己被他看穿的错觉,若是细看他的瞳孔还隐隐泛着一股淡紫色的光芒。楼京宸再次开口确认:“你听的没错,就是天道崩塌。
到时我们所有人都会消失,包括万千小界域之中的人。”
江宁就这样定定的望着他,一时也顾不上自己的顾虑与害怕,她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原本有些繁杂的思绪,瞬间理清了大半。
而楼京宸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江宁面色不断变化,没有开口打扰。
在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只有一阵细微的清风吹过,轻抚着两人的发丝与衣衫。
无声的昭示着四周一切的存在。